“睡什么睡,”束台语气很不好,“你就知道睡。”
河洛不说话了,束台兀自坐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殷晚······”
“殷晚?”河洛抬起头看束台,“同一个灵魂的两半,那也是同一个灵魂。”
“才不是!”束台低着头,“殷晚就是殷晚。”
河洛看了看束台,“殷晚爱你,九殷也爱你,同样的灵魂,同样的爱,我不知道差别在哪里。”
河洛摇头,或许是因为河洛不在意。束台心想,可是殷晚总要分出个不同,他说不同,那就一定是不同的。
九殷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回来,他带回来好些奇怪的果子,束台不吃,河洛都揽了来,趴在石桌边,一手一个的咬。
九殷走到束台身边,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束台看了看他,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九殷相处,不说话的时候老想着他,同他说话又觉得烦。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叫他看轻自己,又拿不起上神的款,横竖不自在。
怎么就有这么讨厌的人,束台心想,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叫他无所适从的人。
束台同九殷穿梭在密林中,不周山的林木都很高大,上面是高耸的树冠树干,下面是潺潺的流水溪石。月光只有零星透的进来,还都撒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九殷在前面走,隔几步就要回头看看束台,束台想叫他别看了,又不想同他说话,便拢着衣袖自顾自的走。
踩着落叶走了一段时间,眼前忽然没有了遮掩的树木,豁然开朗起来。束台望去,不远处是一棵极大的树,树干上缠绕了层层的藤蔓,藤蔓蔓延到树冠里,丝丝条条的垂下来。
九殷指点一点,藤蔓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开出了淡白色的小花。这花不是一朵一朵的,是一簇一簇的,自大树的树干到树冠,再到垂下来的每一条藤蔓,都开满了这种淡白色的花。霎时间,整个大树都膨大了一圈,在月光下几乎发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