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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吵杂的声音灌在耳边,但是脑子之中,却越发的昏昏沉沉,昏昏沉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念叨,别在我的坟头上讲话,你踩到我了。生前每日大小公事,长眠后就不能安生一些吗?

我怎么会有听觉。

但猝然发现这事实之后,困意再次袭击了他。渐渐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原先的记忆,慢慢侵蚀了他的脑海之中。犹如一道道影子飘过,抓又抓不住,但是却清晰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走。

不对,这是哪里?

犹如千年一梦般,他倏然睁开了眼睛,一点橘红色的日光透过窗棱缝隙,正照射在他的脸上。他举起重如千斤一般的右手,挡住了日光,勉强支撑自己身子,半卧而起时,只见身前四周皆是夯土而建的土墙。

“这?”他忍不住嘴角一翘。

他低下头,身上铺着是一张半旧的皮褥子,手抚上去这皮毛细密而柔软,应该是狼皮。而他所在的‘床’,更应该说来是北方的炕。四面转头看去,角落有一个柜子,大概是放置衣物。而墙上赫然挂着一个带鹿角的鹿头,看得颇似印第安人的屋子一般。

墙壁上一角,还挂着一副黑漆漆豪不起眼的弓囊。

“这似乎应该是个猎人山户的家里啊!”

“这到底是哪里,难道我居然没死,现在的医术也太高超了吧。”

他心底犹疑着,伸手抚到胸口之处,揭开衣服看去,只见胸口上有几分仍未退散去的淤青,但除此之外那本应留下的伤口,此刻却丝毫不见,而这个身体,亦并非原来自己熟悉的身体。三十二岁成年男子的身躯,居然换成了十四五岁少年人的身体。

当下他重新坐在了床头,他放弃了打盆水,看看现在容貌的打算,他需要定一定神。眼下的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发生了传说之中的穿越,否则这不能解释他,一下身体‘返老还童’的情况。

他苦笑了一下,这真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想到这里,他不由挣扎起身子,站起身来,环顾屋中四周。顿时那张挂在壁上的弓,入了他的眼底。他走到墙边,将毛茸茸的皮革弓囊取下。

解开弓囊上的皮绳再看,只见一张半米多长的角弓躺在细细的茸毛之间,颜色如墨玉般温润。这弓臂的两末相称为策,策端装耳。耳是供挂弦用的,乃是上好的牛角所制。弓臂中央的弓弣,弓肩则呈一个完美的弧线。

他仔细看去,这应该是古老的制弓之法,绝非现代可制。弓臂上一角却赫然刻着一行繁体字,开皇八年工部督制。如果自己是灵魂穿越时空,那么依据此弓上这行字来看,这是开皇年所制的角弓。

因为父母都是历史教授的关系,他考大学时子承父业成了历史系的学生,后来事业虽不是这个方向,但对于历史系的学生而言。辨别年号也不是太难,年号乃是中华通用,奉正朔,表示服从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