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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里一阵默然,今天在李重九刺伤罗艺的情况下,突地稽率军突袭,虽救下了之前冲阵的骑兵,但没有占得丝毫上风,眼下罗艺又来了援兵,不论是否装备训练有今日的战士精锐,无论如何都不是靺鞨人可以抵挡住的。

大帐内突地稽靠着虎皮垫子,犹自默然不语。乌古乃在一旁言道:“阿玛,拿个主意。李兄弟他行不行?”

听乌古乃的话,帐内众人皆是将耳朵竖起,今日一战李重九单骑冒险刺杀罗艺,虽未成功,但也救下冲阵的数百靺鞨骑兵。而今日对于他的箭术,所有靺鞨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名震辽东的罗艺都伤在箭下。靺鞨人最敬佩就是英雄好汉,如李重九这般技艺的,靺鞨部上下更是无一人可及。

突地稽的大儿子开口言道:“阿玛,我看这汉人侯爷可以,不如就归附他吧!”

突地稽将眉毛一挑,霍然站起身来,言道:“我们靺鞨人受汉人的骗还少吗?要将我们数万部众的以后,都押在那个汉人身上,我不放心!”

“阿玛,但是眼下只有他,能帮我们对付罗艺。”几个儿子一并说道。

突地稽将披风一甩,转过身子,胸口不住起伏,沉重的呼吸着。

半响突地稽方才问道:“这冠军侯现在在作什么?”

“阿玛,在他与普吉一起,正在医治伤患。”

突地稽讶然言道:“什么?他还会救人?”

“多谢英雄,我大哥命若不是你,差一点就没了。”

李重九笑了笑,当下将手上的血污洗了一遍,之后又告诉众人一番包扎时近心端,远心端的道理。众靺鞨的萨满,妇女们,都是敬若神明般听着。而那老萨满听了李重九,更是专业,手中取来一根长长的草绳。每当李重九救治好一名伤患,他就在草绳上打个结。

李重九看了不由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结绳记事啊!

老萨满拖着长长的打了几十个节的草绳,而无论李重九走到何处,他就跟到了何处,当下都是一群人跟着,浩浩荡荡,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李重九如何施展医术。身后众人不管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是一个劲的点头,而老萨满拽着草绳露出时而迷惑,时而惊喜的神情。比如李重九说一句行军担架的做法,之后立即有人口口相传,一人专门用绳子打节的方式记录下来。

李重九每到了一帐篷伤兵面前,其实也没有施展太多的本事。因为伤患身上大多都是刀枪伤,就按着治枪伤的那一套,依着程序换布,消毒,缝线,包扎,没有太多奇妙之处。但是李重九每走到一处,都会与伤患轻声安慰一番,虽语言不通,但李重九也能握着对方的手,语气平缓,神色和蔼说上好一段话。

而这样的举动每每能让这些战士们眼底充满感动。而因此李重九似有无比魅力般,每个经过他救治的伤患,在他走后大多都停止了哀叫,静静的躺着。而一旁伤患的父亲兄弟则是一头跪下,向李重九叩拜感谢。实际上李重九虽不懂医术,但也知此举给病患的照料以及关心,实际上比直接医药来的用处更大。正所谓是医者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