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契丹奚族来攻,谋定而动,看来不仅仅是高开道的意思,在后面牵头实际上应是突厥人。果真啊,处罗还是将自己视做眼中钉了。
一旁的王马汉倒是勃然大怒,言道:“贵部俟斤与可汗的老大人是兄弟,到了此刻如何能袖手旁观。”
李重九摆了摆手,言道:“不可无礼。我相信贵部俟斤亦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重九心道既然突厥出面,木昆部能在这时不倒戈相向已是不易,何必苛求别人,若是怪罪了,反而会寒了对反的心。
这名使者见李重九没有责怪的意思,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言道:“多谢可汗体谅,事实上俟斤虽是迫于压力,无法正式出兵,但他派出了一千名族中精锐骑兵来协助可汗作战,只是到时不会打出木昆部的旗号的就好了。”
李重九不由欣然,这无疑的变相的通融了,但也是掩耳盗铃罢了。当下李重九让对方下去歇息,自己写信给与虬里汉表示感谢。
李重九信才写到一半,这时听得门外卢子迁,赵何然,高徐道涿郡当地士族领袖皆是联袂前来拜访。
“上谷公,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卢子迁当下开口言道。
李重九言道:“我明白,可是因为契丹奚族联合来袭之事忧心?”
赵何然言道:“正是,早在几年前涿郡之时,契丹,奚族对边境也屡有骚扰,但是当时大隋边境有精兵强将,如薛公,李公,罗艺这等名将驻守,所以契丹骚扰当然是不以为意了。但是不知为何这一度,契丹人倒是起了天大的胆子,居然出兵二十万人,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啊。”
李重九笑了笑,呡了一口桌前的酪浆,笑道:“契丹夸大其词罢了,契丹两年前为我大败,势力不可能恢复这么快,加上奚族也并非与契丹一条心,故而我揣测最多十万兵马就是了。”
卢子迁一脸质疑的言道:“事到临头,还请上谷公开诚布公,事实论事,不要欺瞒我等。”
李重九言道:“那是,那是。”
赵何然言辞犀利地道:“前几日奚关,辽东传至长城烽火台上示警,令百姓们早就是人心惶惶,契丹奚族大军来袭之事,现在涿郡就算是三岁小儿都知道。不少家人族人都劝说我们,立即收拾家当启程往南暂避。我们心道与太守不可不辞而别,故而上门来告辞。”
李重九心道,好啊,这群人这是上来逼宫了。若是今日李重九没给他们什么交代,这群士绅就要跑路。他们跑路没什么,但他们都是涿郡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他们跑了,那么下层百姓必然人心惶惶,一场难民潮是不可避免了。
如此李重九这半年来涿郡的经营和民心,就会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