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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素上前禀报言道:“主公,此乃是高士兴将军,弹劾罗将军的奏章,言他不听军令,违反陛下的旨意,不驻扎于鄚县,而轻兵冒进涿郡,以至于战败,折损我军锐气。”

窦建德将高士兴的奏折拿到手,叹了口气言道:“人都死了,还提这个做什么,罗成此人十分骁勇,折在了幽州,朕实是心痛。”

“陛下说的不错,罗成之死自己是难辞其咎,但高士兴明知罗成深入,却不发一兵一卒,事后推诿责任。”

张玄素慷慨陈词,又复出声言道,“我知陛下顾念当年与东海公的旧情,但高士兴如何能与其兄相提并论,为将之才平平,却与刘黑闼,高雅贤,王伏宝等大将并举,此番愧为正前锋的重任,恳求换将。”

张玄素看窦建德的脸色,见对方默然了一阵,言道:“当年若非有东海公,哪里有今日的窦建德,高将军的事,我知道了,以后再处置,临阵换将,对军心也是不利。”

张玄素不由暗叹,这位主公各方面皆足以称得上一代枭雄,但窦建德也有缺点,就是太重情义,尤其对同乡旧部太过宽厚,乃至纵容,故而有点婆婆妈妈之感。

张玄素心知窦建德不会采纳他的谏言言道:“臣下失言了。”

窦建德见张玄素不再坚持,哈哈一笑言道:“张爱卿忠心进谏,朕如何不知,这里仅有你我君臣二人,你知我知,刚才的话不要对第三个人说。”

张玄素不由感动,窦建德显然是生怕此话传到高士兴耳里,让自己得罪了对方。

窦建德说到这里,言道:“战事持续十几日,虽说罗成没了,但我们在大局上,还是稍占优势的。只是我看的出来,幽州军派出交战,都是二线的乡兵,他们精锐的府军,以及草原番骑到现在,都还未出动过。我想若是顾忌于敌军的骑兵袭扰我军粮道,而迟迟不敢深入,我怕会有人说我窦建德怕了李重九。”

张玄素一愣,心知窦建德对自己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之策,已是开始有了不满。

“陛下是否听了别人什么话?”张玄素问道。

窦建德点点头,言道:“不错,有人向我进言,大夏集结二十万大军,攻打幽州,但出兵十几日来,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攻取了几个小县城,一座重城,也没有打下。天下人现在都看着我夏军与幽州的决战,若是进展不利,怕是有人会怀疑我夏军的实力。”

张玄素听了,心底有数,不用猜此必是宋正本进言的。

宋正本乃是窦建德起兵时谋主,献计平定河北,破薛世雄,劝进窦建德称帝,都有此人的功劳。但宋正本自持功高,故而面面说话不给同僚下属留余地,甚至窦建德面子也不给。

现在窦建德倚重张玄素,言听计从,宋正本自是不高兴,常常在窦建德面前中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