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言卿弯起嘴角,淡淡笑了笑,伸手故意逗她,搔搔裴音郗的下巴:“背个小猪,背得这么严肃。我说了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偏不要。”
“不用,就这样在月光下走走,挺好的。”裴音郗说。
“这么爱在月下走。”虞言卿淡笑,双手背在背后拎住单链小包,缓缓往前走。
虞言卿想起好几年前,就在裴音郗从虞景庄园搬出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已经过了虞言卿的入睡时间,裴音郗还没有回房间来上床睡觉。从结婚到那时的五年间,虞言卿曾经好多次都在想,要不要早早上床装睡,这样那个爱折腾人的年轻女人进房间后,也许就不会碰她了。
不过虽然想了很多次,结婚五年来一次都没有真正实施过。虞言卿的正直,让她不屑于做这种事,当然,也不忍用恶意欺瞒裴音郗。
裴音郗每次也会掐准时间,无论多忙,她都会赶回来,赶在虞言卿入睡的时间之前回家来陪她。不过这天,裴音郗在家,却迟迟没回房来,虞言卿定的时间都过了半小时了,这人还没回来。
想过装睡,没装睡成。现在真的躺在床上正儿八经地入睡,竟然睡不着。虞言卿恼恼地爬起来,拉开窗帘往下看,却看见裴音郗在楼下的庭院里,一个人慢慢地在月光下踱着步。
那天裴音郗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棉布长裙,长的头发没有扎起,蓝白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在晚风的吹拂下,衬衣、裙子和头发都微微飘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走在大学校园里的青春少女的样子。
虞言卿看了一会,只好无奈地穿起了睡衣的外袍,换上便鞋也下楼去了。下楼以后很快在院子的草地上找到裴音郗。虞言卿走到她身边,淡声说:“走了这么久了,有趣吗?”
“嗯,我喜欢在月下走走。”裴音郗脚步轻缓,低声说:“熟悉的景色都变得不一样了,像是睡着了一样。我想把它们的每一面都记下来。”
“你天天都可以看,今天很晚了,我建议不要随便打乱生物钟。”虞言卿耸肩。
“本来是打算上去了。不过现在你来了,我又有点想继续走。”裴音郗似乎有些腼腆,微微侧头说话,再继续往前走,“因为没有和你一起散过步。”
虞言卿不置可否,散步有什么有趣的,要欣赏风景就度假,要运动就健身跑步呀。在她日常工作的时候,散步这种随意乱走的行为代表着危险。“咦,我打算来叫你一声我就回去的耶。我穿个睡衣就出来了,真够难看的。”
裴音郗听她这么说,但是虞言卿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她们一前一后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在草地上散步。虞言卿长长的头发在月下拂动,光洁的额头在月光下瓷白,柔和,整个人像是月光中的女神一样散发着一种宁谧高洁的光芒。
“真好。”裴音郗再说了一次:“真好。”
真好什么。裴音郗没说,虞言卿也没问。她只是和裴音郗一起,绕着虞景庄园的外面走了一大圈。
也就是那时,她抱歉地对裴音郗说,因为接到紧急安排,会第二天就提前结束这次休假,飞出国去。裴音郗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