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开出医院,出门的时候保安认得虞言卿的车和她的司机。保安朝车窗内看了看,“虞医生?”
坐在副驾的西装男人表情平静:“我们听裴总吩咐送护送虞小姐。”
保安再往后座看了看,见虞言卿安然无恙,表情淡定地坐在车里,于是没再说什么,打开了栏杆让车子通过。
那两人分别收走了司机和虞言卿的手机以后,在车上开启了小型型号干扰器,让别的人无法通过追踪车上任何系统发出的信号而追踪到这辆车子。
车子接着一路向东,在高速公路上越来越快,也越走越偏远。虞言卿心中暗猜测是往港口的方向开,一直到那穿西装的人不断低声给司机下达前进的指令,车子开进了那巨大的港口。
深夜的港口,就像一个巨大的森林,一望不到头的黑寂,高大的棱角分明的集装箱垒起,组成一个巨大的高山。一条条巨大的、笔直的道路,规则有序得让人有种会被吞没的恐惧感。
举目望去,巨大的岸吊,像一只只钢铁巨兽,身影在夜色与平静的洒满细碎月光的海浪中影影绰绰。停在海面的巨型货轮,甲板上堆叠了9层的巨大货柜让它的身影更加庞大,给人以克苏鲁般的心理和视觉冲击。
在这样广大、巨大,要将整个夜晚和整片海洋都吞没在其中的黑暗中,人造的,点点的灯光,未能照亮世界,反而使一切越发迷离起来。
在一处高高的庞大的龙门吊下面,集装箱堆得整整齐齐且平平无奇,车停下,虞言卿被推下车,其中一个集装箱的门倏然打开。
门内极度的光亮,再比照之前外面极度的黑暗,让虞言卿瞬间想起了黑格尔的一句话:在纯粹光明中就像在纯粹黑暗中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当身后的门哐当地关闭,虞言卿眨眨眼适应灯光,冷淡清朗的声音轻声说:“塞耶年,久违了。”
“哈哈……”从集装箱的另外一头的通道里,转出来一个身影,他非常瘦削,身材不高,面容白皙气质阴柔:“虞小姐,别来无恙。”
这句别来无恙,就非常不怀好意了,虞言卿是不是“有恙”他最清楚。虞言卿淡淡哂笑:“不劳挂心,还没死。”
“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撑得久的多。”塞耶年笑。
“所以这就是你抓我来的目的?”虞言卿收起讥讽的笑,冷冷地说。
“算是目的之一。”塞耶年啧啧有声:“你这株病毒理应因为基因排斥的原因烈性爆发,你早该死了。但你没死,反而出现了一些很特别的现象,是我研究病毒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遇见的。非常值得研究,你,本身,让人非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