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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欣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下面这些顾命大臣可是老成持重多了。刚才那一阵,满蒙八旗至少死了三千!而且全是马甲,是满蒙八旗的精锐,可不是朝鲜包衣阿哈,死多少都不心疼。这样的精锐,现在的满蒙八旗最多能拿出三万,一次冲锋就死了三千,十次可就死绝了!更让人灰心的是,刚才这一轮冲锋,满蒙八旗连明军的毛都没有伤着一根!三千个八旗精锐就这样白死了,这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宁愿把一百多万两百万人带去黑龙江吃草,也不能就这样把满蒙的精锐都扔在宁远啊,因为到了北边,饿死的都是老弱,生存下来的才是精锐……

就在几个顾命大臣苦劝,奕欣却还不肯放弃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楼梯响动声传来,接着就听见肃顺连哭带喊地吼声传来。

“皇上,皇上,牛庄急报,牛庄有警,大队明逆兵船从辽河河口进入,已经到了牛庄啦!”

“什么!明逆大队打到牛庄了?”奕欣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牛庄离开辽阳只有一百多里地,也就是两天的路程,而辽阳离开盛京只有一百二十里地!如果明军大队奔辽阳、盛京而去,大清的根基可就危险了!

第474章 要以德服人

公元1849年7月26日。辽河之上,百舸争流,千帆竞发,悬挂着日月同辉旗的上千艘沙船,布满了整个河面,浩浩荡荡沿着辽河一路向满洲内陆挺进。

朱济世坐在其中一艘吨位最大的沙船上面,望着前方的船队,手中拿着一本《李朝实录》,感慨万千。

这本《李朝实录》是朱济世在金左根的宅子里面顺来的,上面记载了很多满清攻占辽东时,辽东汉人的悲惨遭遇,其中就有关于努尔哈赤取辽阳时的记录:“时奴贼既得辽阳,辽东八站军民不乐从胡者,多至江边……其后,贼大至,义民不肯剃头者,皆投鸭水(鸭绿江)以死。”

在朱济世下令编纂《大明国史》后,大学士府就从民间搜集了许多散落的明清两代的史料,许多被满清掩盖起来的当年屠杀汉族人民的罪证,都一一浮出了水面。比如乾隆年间国使馆纂修蒋良骐所著的《东华录》中就记录了大量满清屠杀汉民的记录,如天命九年,努尔哈赤下九次汗谕,清查所谓“无谷之人”(每人有谷不及五斗的汉人),并谕令八旗官兵“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捕之送来”,最后于正月二十七日下令:“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尼堪(满语之谓汉人)”。这可是公开的种族灭绝政策,堪比后世希特勒对犹太人的灭绝!

天命十年十月初三日,努尔哈赤又命令八旗贝勒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官将,带领士卒对村庄的汉人,“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

以上这些还都只是满清在入关之前,在辽东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的一小部分,而且还仅仅是努尔哈赤统治时期所犯的罪行。至于之后在明清战争和满清入关之后所犯的种族灭绝罪行,更是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

“屠城”、“灭族”、“尽屠”之类的记载几乎充斥着这一时期的史料,光是被满清“尽屠”的城市就不下数十。后世鼎鼎有名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和江阴屠城,就是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而已。

“我看了《李朝实录》、《清实录》、《东华录》还有罗马教廷、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相关记载,只觉得清鞑之人,尽皆于禽兽无异,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者,皆是万古未闻的恶贼!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等贼之罪是流波南尽,罄竹难书。而后的顺治、康熙、乾隆、嘉庆,一直到现在的天德朝,无不是作恶多端,天理不容。今日有此亡国之祸,只是上天给予的薄惩。”朱济世放下手中的《李朝实录》,有些感慨地对左右的罗泽南、苏玉娘等人言道。

“他们几个首恶虽死,但还是要被掘墓鞭尸的。然而单靠其三四个首恶也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恶事的,只纠首恶,余皆不问并非惩前毖后之道,只会让后人存有侥幸之心。”

罗泽南和苏玉娘对视了一眼,心道:“莫非王上要以怨报怨,一路杀人放火打到盛京去?这得杀多少人啊?”

朱济世却叹了口气:“有人问孔子:‘以德抱怨,如何?’,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孤王若遵孔子之教,以直报怨,这满洲一族也该尽屠了吧?可是孤王实在不忍如此行事,哪怕其族最恶滔天,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孤王决定以德报怨,以德服人。任由辽东、辽西之寻常旗民往西北方投他们的天德皇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