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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家有口的就去不了那么远,实在活不下去就只有报名参加什么集体农庄去关东闯闯了,要是搁在清鞑那会儿,怕是只能干等着饿死。”

那青年听到闯关东,眉头就皱了起来:“为什么要参加集体农庄?不能自己去吗?”

“不能自己去,一来掏不起银子,举家迁移,一路之上要吃要喝,到了关外还要种子、农具,还要自建房屋,还要备上大半年的口粮,可不是一笔小钱;二来关东靠南面的土地不是安排了辽东镇的军户,就是给了早过去的集体农庄,而北面的地面有点乱,官府不许单个农户前往,怕他们被清鞑子和蒙古鞑子捉去当包衣奴才。”

听到有人说到鞑子,在场的老百姓就有人义愤填膺起来了。

“该死的鞑子,都已经成了渤海国还不死心,投了老毛子想要复辟,把咱们汉人变成鞑子和老毛子两家的奴隶!听说东北那里被捉去的汉人都生不如死,妻女被奸淫,自己还当奴隶做到死!”

“是啊,朝廷什么时候发大兵把鞑子灭尽了,关外、蒙古那么多地啊,要是能垦出来就好了,就不会有人没有地种了……”

听到这些民人的话,那青年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刚想说什么,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另一个西服男子给拉了一把:“元宝,有船来了,咱们上船吧。”

这青年竟然就是瓜尔佳·元宝,不知道怎么来了两江。另一个男子生得端正,唇红齿白,鼻直口方,正是渤海公奕欣的领侍卫肃顺。两人还带着不少客商模样的随处,牵着数十匹驮了货物的健马。也不知道来江南做甚?

一艘沙船已经靠上了码头,不是寻常载客的,而是艘货船,看来是被肃顺他们包下来了。肃顺的随从们真拉着马匹上船,肃顺也拽着瓜尔佳·元宝上了船,在左侧船帮上面坐下来才低声道:“寻常小老百姓知道什么啊!还不是被朱……给蒙蔽了?”

“可也不能这么说啊!现在又不是老祖宗那会儿了,咱们哪敢啊!我看这些南人的报纸全都是居心叵测!”

肃顺一叹:“恐怕不是报纸居心叵测,而是朱家那位亡我大清之心不死,他这是在煽动民愤啊!”

“哼哼,他也不瞧瞧自己的国内是什么德行!污吏横行,劣绅霸道,小民不堪聊生,比起隋炀帝那会儿都不如,居然还想对外用兵!”

“好了,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一个拄着根拐棍胡子拉碴的汉子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肃顺的另一边,肃顺和元宝都朝那人虚虚一拜:“曹师傅,什么时候开船啊?”

来人是这条沙船的东家,姓曹,原来是跑大运河的漕帮弟子,现在漕运衰弱,漕帮弟子上岸(上岸当黑社会)的上岸,出关的出关,还有不少人下南洋去美洲。而这位曹师傅却还在水上讨生活,带着一票弟子驾着几条沙船在扬州附近的长江、运河一带跑运输,生意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总还能糊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