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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刚才抬头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屋子里的电子设备看上去价格不菲,但其他的东西却极其简陋,例如室内的光源就是一个小灯泡,用几根接线粗暴地接在电线上——这种结构刘师傅只在那种几平方的蜗居出租房里见过。

一般用这种灯具的,都是舍不得叫电工上门的。他之前去的那家,已经忍受了大半年的夜间无光环境了,就是想要节省点电费。

青年似乎是嫌光芒太刺眼,灯泡外头还加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简易灯罩,是一张快递行业常见的泡棉纸。

白色的棉纸在空中轻飘飘地悬挂着,活像是个吊死的晴天娃娃,风一吹,还自顾自地转起了圈。

整个房间传递出来的氛围诡异又恐怖,刘师傅一时间心生敬佩,在这样的屋子呆久了,怕是没病都要折腾得疑神疑鬼了,而这青年竟然气定神闲,仿佛还有常住在此的意思……

这小伙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刘师傅一边装着水管,一边悄悄地打量着这位雇主,嘴里也没闲着:“你说话倒是没啥口音啊,普通话挺标准的哈……外地人吗?”

青年倒不是很难相处,和气道:“我是馥海人。”

“……哦。”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的氛围。

青年看着年纪不大,大学生的模样,但身上萦绕着很重的病气,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雪白,打一眼上去近似不见天日的地底生物。

他似乎对维修很有兴趣,刘师傅忙活的时候,他一直饶有兴致地旁观。他的眼睛这会儿显得奕奕有神,柔化了他其他五官如深海一般的冰冷和潮气,也让他的气质变得亲近起来。

刘师傅琢磨着,这小娃难道是辍学了?五月份应该是娃娃上学的日子吧?

“我已经毕业了,毕业证书要六月才能拿到。但家里催得着急,我就先搬出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