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记不清自己最后是怎么结束的了,他对玩游戏这件事一向认真,有时候为了玩游戏忘记吃饭喝水都很正常,加之——
他玩得还挺高兴。
所以,哪怕在后半段,身上隐约出现了不对的苗头,他依然选择了无视。
更何况……
意志能起作用的部分,当真是极其有限。
他的表情仍是淡定的,只是唇角不再上扬了,透出些卸去伪装后的冷漠感——他骨子里镌刻着疏离感在这一刻终于泄露了出来,宛如胀到了极限的罐头终于破开了一丝缝隙,好教人闻到其中腐烂和死亡纠缠的气息。
——[嚯,玩游戏要节制啊,不然该以“青年男子独居通宵打游戏猝死,尸体发臭才被对面小区保安发现”的标题上本地日报了。]
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这般调侃。
如果搁在平时,他大概还会自娱自乐地笑一笑,可惜的是,因着全身冰冷的麻木感,他这会儿连眼皮都掀不起来。
他的大脑似乎被劈成了两半,一边像是平常的自己,仍是那副咸鱼式的轻松随性样子,甚至还会试图跟“自己”聊天、开玩笑;另一边却只能像诵经一样重复着“疼疼疼好疼好疼”,好像这么反复念叨就能让痛苦消散掉一些。
但最后,从唇间逸散出来的,只有不太明显的、微弱的呼吸声。
好狼狈啊,这个样子。
幸好也没人看到,勉强算是保住了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
有趣,原来他也是有自尊要求的——很好,今天又再一次认识了全新的自己。
他还以为“废物”这个称号,他接受得很怡然自乐呢。
说起来,模拟另一个自己在脑海中吐槽、吵架,这种无聊的行为,真的对转移注意力有效果吗?
——大概是没用的。
剧痛,足以让一个彪形大汉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乃至用头碰撞墙壁的强烈疼痛,从指尖到内脏,像是有人用带着钢锯条的勺子狠狠地剜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