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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她站在椅子上,给吊灯上细心地挂上绳子。

她至今仍能够想起来麻绳握在手里的感觉,勒紧后皮肤疼痛又刺痒,土黄的颜色就像她老家裸露的土地坡,这让她躁动的心情得以平复一些——这是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她的视线穿过眼前的环状绳结,落在晃荡不已的地面上。

真奇怪,往日擦吊灯的时候,竟没觉得这么点高度会让人头晕目眩。

遗书正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这样旁人就能不碰到尸体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想给雇主带来什么麻烦——但说实话,在房间内上吊这件事,本身应该就人会被视为不祥的征兆吧。

算了,反正都快死了,这种事她也不想再多考虑了。

她的双手握住了绳子的两端,脚尖在凳子边剐蹭着,正要向前探头时——

「陈姨。」

有个声音从左下方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那是……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回家的东翎玺。

13岁的小少年身高在悄悄抽条,脸颊上的肉也消退了不少,露出了清晰的下颚线。那会儿刚是会扮酷的年纪,小孩儿头上压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把视线遮住了大半,但挡不住他不断喘着气的急促呼吸声。

他似乎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时至今日,陈弈月仍然不明白那天他是怎么发现的,但他只是单手扶着门框,上身微倾,冷静地说道:「陈姨,我饿。」

小少年的目光全然没有看她,手肘却绷得紧紧的,在乎却又装出了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不知道怔了多久,最终,她松开了绳子,像平常一样道:「你想吃什么,姨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