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手,拿出了钥匙。
锁孔转开了,门无声无息地滑开。
屋子里浓重的阴影让他们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再睁开时,他们愣住了。
被褥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如同开了花似的飞溅到墙上,床头柜上,滴滴答答从遍布针眼的手臂上淌下。
桌上是碎了的玻璃瓶子,药水从裂隙中蜿蜒渗出,将桌子上摊着的医学书籍染成触目惊心的粉,像是血海中冲刷出的一道泪痕。
「二少爷——!」
她以为自己是在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呐喊,但实际上,声音从嘴边溢出时,她才惊觉,那是多么无力又虚弱的呼喊,低得宛如一声无意义的呓语。
月光中显得瘦弱又易碎的小少年抬起头,寒凉的霜色仔细地浸染着他苍白的半边面容,显出一种虚无的失真感来。
他将已经打得弯曲的针头从遍布青紫色淤血的手臂上拔下,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平淡地笑笑:「陈姨,没事啦,我学会了。」
啪嗒。
是尚未凝固的鲜血从垂落的指尖砸下的声音。
微弱得宛如……它从未存在。
东翎玉对身边的人其实还不错,至少他是默许她回去看看东翎玺的。
她知道兄弟两个关系不好,也很明白自己的行为容易引发雇主的猜忌,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隔三差五就请假。
每次她说有事却又给不出什么正当理由时,东翎玉便会遵循着某种默契的原则,让她自由去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