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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松又长叹一声,有点丧气。“看到你所作所为,便感觉这功名利禄的事情对我而言,实在太复杂了。”

方应物笑道:“简单也好复杂也好,这都是人心,小弟我就是操心劳神的命。各有各的缘法,你大可以简单一些,没必要学着小弟我。”

洪松以前一直觉得,只要过了科举关口,读书人起点是相差不远的,要说做官做到什么地步,最重要的就是个人机缘了。机缘好的,自然可以位列宰辅,机缘不好的,那就沉沦下僚。

但现在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自己和方应物两人都过了科举关口,即便拥有同样的功名,同样的起点,那方应物将来也必然位居他之上。

而且超出的不止一点半点,哪怕他的机缘比方应物好,但方应物的成就也注定比自己要高。

“还好,我的优点就是有识人之明,早早的便能看出方应物非池中之物。”洪公子心里苦笑着自嘲。

镇守太监府这件事情过去后,邵家也暂时偃旗息鼓了,让很多人感叹不已。少了个大金主,吃喝玩乐的活动没人赞助了,青云街上一下子冷清不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临近乡试时候,士子们的重心渐渐放在了读书和考试上面,关注的重点也渐渐转变为考官爱好、考题动向之类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同考官的内幕

成化十六年庚子科浙江乡试,共设有考试官十二人,这就是俗称的内帘官,负责阅卷工作,与提调官、监临官等外帘官相对应。

十二名考试官中,有主考官一名、副主考官一名、同考官十名。可以说,几千名士子的前途就直接决定在这十二人手中。阅卷时的一念之差,就可以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考试官责任极其重大,所以他们的一切行为也极其慎重。

到目前为止,省城已经云集了两三千士子,大部分参考生员都已经抵达杭州城,就是没到的也已经在路上了。

但是与士子相反,十二个考官却一个也不在杭州城,这就是“防嫌”,也是多少年来形成的惯例。可想而知,如果考官也长期在杭州呆着,那有几个能顶得住“轮番轰炸”的?

按照必须互相平衡的原则,主考、副主考、同考三种考官的来头都不一样。

主考官、本省提学副使李士实大人一直在外督学,他只怕要到八月初时候才会回杭州城,那几乎是临考前的最后时刻了。没办法,他的权力最大,最需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