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地位低微(相对于朝中大佬而言),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不然就亲自操刀上阵了,哪还需要去打什么代理人战争。
前几天他手握刘二公子的不法行为却隐瞒不报,就是出于自己分量太差的缘故,但换作父亲可能就不一样了。
其实方应物的理念说白了也很好理解,在各种竞技中,江湖地位都是打出来的,不和大神战一场怎么封神?
方应物积极上进求战心切,但方清之依旧沉吟不语,举棋不定。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样做未免太功利了,有损修养,君子应当静思己过才是。
方应物眼看着父亲意志不坚定,苦口婆心地劝道:“本来有人蓄意围攻次辅,其中并没有我们父子的事情,我们若多事未免讨人嫌,给人不自量力之感。
但次辅要反击,却主动拉我方家进来搅浑水,抹黑了我方家的声誉,叫我方家不得安宁,同时父亲也脸面无光。
可是塞翁失马,反而也给了我们名正言顺的机会,不容错过!难道我们方家被抹黑了,父亲就打算无动于衷,听之由之?为什么不去纠正过来?”
方应物最后一句话对方清之有所触动,若能把丢掉的脸找回来,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为父知道了。”方清之挥了挥手,示意方应物下去读书。
方应物不想走,正题都还没说到,怎么能走?又问道:“父亲大人要如何办?”
方清之胸有成竹,“你不是很欣赏刘次辅的三板斧式应对之道么?为父所遇颇为类似,只管照葫芦画瓢即是,无非是以退为进、祸水东引、壮士断腕。”
方应物做出请教样子道:“愿详闻之。”
方清之信心十足地徐徐道来:“先以退为进,上疏自请处分,罚俸一年,堵住外人的口;其次就是祸水东引,把那刘二公子的勾当进一步揭发出来,证明我方家没有过错,天下人自然会明辨是非。”
方应物叹口气,点评道:“刘次辅如此应对,是大巧不工;父亲用来,感觉就是东施效颦、平平常常了,总觉得好像还缺点什么。”
方清之又微不爽,别人家都是老子教训儿子,凭什么方家……他斜视方应物,淡淡地说:“如果实在不行,那还有第三步,无非就是壮士断腕啊。
刘家不是打了斯文败类刘二公子五十棍家法么,我方家打不孝子八十棍,比他还多三十棍;刘家不是让刘二公子退出国子监谢罪么,那你就退出今科春闱大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