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轻笑几声,再次开口高声道:“本官可以犒劳尔等,但心里不得章法,你们过来几个领头人,与本官商议一番。”
军士欢呼几声,没多久便推出五个人,围护方应物的衙役放开口子,让这几人进来。
有个叫张升的队长嬉皮笑脸的着问道:“不知县尊老爷想要犒劳些什么?在下先替弟兄们谢过赏了。”
方应物不动声色地问道:“本官今日要是没有犒赏,又当如何?”张升打个哈哈答道:“那便散去各自回营,想再把人找齐,可就不容易了。”
方应物侧头对娄天化问道:“你熟悉军法么?军士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娄天化愣了一愣,“在下虽不熟悉军法,但也知道,士卒临阵脱逃,必是斩首死罪!”
方应物冷笑几声,指着张升道:“天子诏谕我等到此,本地就相当于阵前,工事就是作战,本官就是指挥。尔等目无上官,煽动变乱,临阵脱逃,数罪并罚,该当死罪!”
张升等人闻言,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连外面军士也有跟着笑的。他们不信,这文弱书生胆敢真在这里杀人。他们是军户又不是囚犯,这知县真以为他有尚方宝剑么?
方应物对左右喝道:“愣着作甚?给本官拿下!”又是方应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次是张贵,只比方应石慢了半步。
张升等被骗进来的几人一通骚动,待要反抗,却见冲过来的衙役人人手持明亮钢刀,绝对锋利的真家伙!登时就不敢乱动了,刀枪无眼,他们手无寸铁肯定要吃亏。
外面军士想要跟着骚动时,却见衙役都拔出了各种兵刃,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这些人虽然号称是军户,但并非三大营里的精锐主力,近三十年来没打过仗,心性和战斗力和普通百姓也差不多,此时手里更没有武器。
眼瞅着一干衙役都是拿着真家伙有备而来,一干外围军士便不敢轻易往上冲了。况且他们不相信,方知县真敢在这里杀人,所以也就没必要去玩命救人。
娄天化刚才没注意,这时候瞠目结舌,没想到东主将县衙里压箱底的装备都带出来了,倒真是有备无患。不过一想到东主那谨小慎微惜命的风格,便也不奇怪了。
里面张升等数人被方应石按倒在地上,仍泼皮气十足的叫嚣着:“小县尊,你休想吓唬爷爷!爷爷脖子就在这里,有种便来砍!”
方应物充耳不闻,冷酷的一挥手道:“留着作甚?全部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