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戈硬生生挨下数个铁拳,手掌松了又紧,往日这些个喽啰不过是他练习用的沙包,眨眼就能处理。但如今南楚杉还在他们手中,若自己现在贸然出手,势必会令她遭受灾祸,只得先服次软,见机行事。
“好了,给他留口气就成。杀害朝廷命官,这罪责咱们可担不起。”那些个人得了命令,停下手脚的动作,跟在壮硕男人离开巷子。
萧予戈瘫坐在墙边,耳朵嗡嗡直响,忽觉喉头一甜,噗地吐出一大口血来。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果然英雄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伤身又伤肾。
手不由自主往怀里翻了几下,摸出干净精巧的小盒子,指尖细细地抚摩上头的纹理。待她平安归来,就送出去罢,这回可不能再计较场合。
萧予戈轻轻笑了一声,仰头迎向豆大的雨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捏着盒子的手却越发收紧。烟雨蒸腾,瓦上水珠串线而落,一把青色油纸伞缓缓靠近,白皙手臂贴向昏厥之人的脸,随后将他带离小巷。
南楚杉猛然睁眼,惊坐起身,只觉连续不断的疼痛正从全身各处传来,尤其是身上几大穴道。她依稀记得自己上了凝宁的画舫,而后听她弹奏一曲《青阳调》,再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永乐!她赶忙跳下床,随便整理两下头发和衣服,推门而出。
“南姑娘醒了?坐下吃点东西罢。”年轻男子和善道。
南楚杉这才发觉,自己还在画舫上,且依着窗外景色,应当已至湖中心。
“这位兄台,”她按住自己有些发疼的手臂,“你莫不是看走眼了?在下怎会是女子?可是瞧见在下的大胡子了?”
“胡子?在下可没有看到,只见着一名美娇娘。”
南楚杉皱眉,试探性地摸了下自己的脸,光溜溜的,没有半根毛,心下一沉,道:“敢问公子名号为何?”
“这儿的人都称我安公子,南姑娘也这般称呼我罢。姑娘怎还呆站着,且坐下喝杯热茶暖和下身子罢。”
南楚杉未动,像只夜鹰般死死盯住他。
“若姑娘听话,我可保萧予戈安然无恙。”
“我听不懂你的话。”南楚杉的心乱了几拍,“擅动朝廷命官,是死罪。”
安公子笑得无邪,“如果是我们‘不小心’打死潜入的贼人呢?就算上了北都所,应当也只是以意外结案罢?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光溜溜的,没有半根毛”来自《蜡笔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