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成婚了,谢大人又如此优秀,是该让她看看……”
还有句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还未说出口,就被老太太一声低喝止住了。
“大过年的提这晦气事作甚!”
楚侯爷面色不愉,眉头也紧了起来。从他不顾母亲反对娶了林氏时起,母亲便对她十分厌恶,他不在府里的时候母亲经常刁难林氏,后来更是强行塞了两房妾室进门。
都说林氏命硬,却也没见他被克出什么好歹,虽说父亲在林氏过门后病逝了,可父亲早已有旧疾不是吗?两房妾室过门后,林氏的身子虚了不少,请大夫来看也看不出毛病。母亲只说是他福德深厚,林氏克不了他便克了自己。
林氏去后就安葬在京城外十里的白龙山,可老太太从来不让晚辈去祭拜,每每提起,都避之不及。
楚侯爷难得没有顺着老太太的意思,连语气也强硬不少。“林氏是儿子的发妻,更是孩子们的嫡母,晦气二字从何说起。”
“已故之人罢了。”老太太依旧厌恶地说。
楚晴岚藏在桌下的手顿时一紧,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显然是隐忍到了极致。她正要发作,谢杳却抢先一步开口驳了回去。
“我朝以孝治天下,母亲虽已故去但仍是长辈,晚辈自当奉行孝道。若仅仅是因为母亲早逝便被称作‘晦气’,老夫人就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吗?”
此言一出,老太太脸色顿时铁青,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呵斥一声“放肆!”
谢杳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活到如今放肆的还少吗。
“谢某一贯耿直,若有得罪还请老夫人见谅。”
楚晴岚在一旁听得好笑,险些笑出声来,握拳抵着下唇轻咳两声才遮掩过去。谢杳久经宦海,处事向来圆滑,耿直二字跟他有关系吗?
楚侯爷这次是铁了心要违逆母亲的意思,听谢杳这般冒犯也不训斥,反倒应了楚晴岚的提议,备车准备下午去祭拜林氏。
上了马车后,谢杳忍不住皱起眉头,歪着头撑在窗沿看向楚晴岚问:“我一直不甚明白,虽说婆媳之间常有矛盾,但老太太对你母亲是不是太过了些?”
楚晴岚眼中流露一丝怨恨,沉着声道:“我出生时母亲便去了,很多事还是听外人说起。当年我母亲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命硬,先后订了两次亲事,两次订婚后不久未婚夫都病故了。母亲年过二十还未出嫁,直到遇见我父亲。”
“他们是两情相悦?”
“是。”楚晴岚接着道:“若是换了别的女子遇上这样的传闻只怕会终日以泪洗面从此一蹶不振,但我母亲却不放在心上。父亲初见她便觉得惊奇,之后对母亲动了心,不顾家中长辈反对娶了我母亲。”
“母亲进门后不久,爷爷便去世了。”
说着,楚晴岚愈发失落。谢杳如何能不明白?这样一来,就坐实了林氏命硬克亲一说。
楚晴岚道:“可我分明听说,父亲与母亲还未相识的时候爷爷的身子就已经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