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泠一边伺候她梳妆一边说道:“说是富阳来的陈氏盐商, 是个女老板。”
“盐商?”楚晴岚清醒了些,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想起自己跟盐商能有什么关系。“她可有说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她要见了夫人才肯说。”
楚晴岚无奈,最后披上外衣出了房门,走向前院花厅。
“请进来吧。”
来的这位女老板姓陈名琼, 是富阳陈氏的少当家,陈氏做盐商近百年, 在富阳的地位非同凡响包揽了几乎全国的食盐生意,与朝廷关系密切。换做平常,谁敢让陈琼在门外等候这么久?
陈琼进门的动静可不小,马车两侧跟着的小厮从车上搬了足足六个箱子下来,跟着她一起进了花厅。
“谢夫人。”她向主座上的楚晴岚颔首示意, 紧接着身后传来六声震响,小厮放下箱子就退出去等着了。
楚晴岚眉头微蹙, 不动声色扫了眼这一排箱子, 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陈老板, 请坐。”
陈琼也不客气, 大大咧咧往左侧客座一坐, 接过玉泠奉上来的茶水品了一口,眼前一亮,赞叹道:“这茶不错。”
“陈老板今日来,是为何事?”楚晴岚不爱兜圈子,面带着礼貌的笑意直白问道。
陈琼端着茶盏动作一滞,随即放在一旁, 正色道:“听闻谢大人也做生意?”
“嗯。”楚晴岚没有否认,心里已经开始揣测她要说什么。
“我这儿有一单生意,不知谢府敢不敢做。”陈琼说着,起身将前边摆成一排的四个箱子一一掀开。
如果说前面五个箱子里满箱银锭只是让楚晴岚晃花了眼,那么第六个箱子里铺的满箱金条便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惊得接不上话。
陈琼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这个‘生意’必定不简单。
半晌她才缓缓回神,声音一沉,问道:“什么生意?”
陈琼突然笑了,说:“听闻谢大人是本届春闱的主考官。”
才听这一句,楚晴岚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又是行贿,还说的这么好听,称作什么生意。
她收起了脸上的浅笑,语气冷了几分。“我家大人说过了,科举舞弊的钱,不碰。”
陈琼远道而来又怎会因为这一句话打道回府?她又上前了一步,放轻了声音道:“当真不做?若是我再加上部分食盐生意呢?”
楚晴岚瞥她一眼,不知为何这人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旁人登门有事相求都知道放低姿态,这陈老板却俨然一副以利诱她的作态,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
于是她也不想装什么和气了,嗤笑一声道:“陈老板以为,盐商生意受何人管辖?”
陈琼不做声,脸色微变。
“盐商,受朝廷管辖。”
楚晴岚原先也没想等到她的答案,自顾自接着说:“陈老板应该听说过我家大人的名号,您觉得……若是谢杳有意夺你陈家的生意,会夺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