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砸在楚晴岚的心间,似乎砸开了困扰她一个月的心结。
谢杳说的有道理,他们依旧是夫妻。
似乎是察觉到她眼神中微微松动,谢杳的语气更为殷切了:“再者说,你都没有试过,又怎知对我没有一点情意?”
窗外的月色越见浓重,待到两人谈话结束时,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楚晴岚只好又一次唤人来拿去加热。
进来的侍女也是聪明人,才进门就察觉了大人与夫人之间气氛的变化。
不再是过去一个月里那种别扭的疏离感,好似春风袭来消融了冰雪,温暖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甜蜜。
楚晴岚从自己修葺的死胡同里走了出来,眼前似乎明朗不少。
她与谢杳今生已是夫妻,将来的路还很漫长。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从前的她有愧于谢杳的一番深情,那如今该是她补偿的时候了。
“这菜热了两遍还是撤下吧,给大人重新做一桌来。我记得厨房还有些鲜鱼,再给大人炖碗鱼羹。”
谢杳不禁笑道:“那鱼是给面团和糖心准备的,怎么能拿来做鱼羹?”
“它俩今夜都吃撑了,不差这一两条鱼,我还能因为他俩苛待了你不成?”说着,楚晴岚不由分说地吩咐侍女一声:“按我说的做,手脚利索些,别饿着大人。”
“是,夫人。”侍女急忙应声,取了桌上的冷饭残羹便落荒而逃似的跑出门去。
回到厨房之后,她忍不住同其他人小声谈论。
“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大人与夫人重归于好了!”
*
深夜,不同于谢府里的温情惬意,东苑厢房外一众太医跪伏不起,面前的皇帝神情阴鹜,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即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远处的枝头似有乌鸟驻足停歇,不过片刻就被园中低沉的气氛震慑,又振翅飞着远去。
就在此时,站在人群面前久久没有动作的皇帝突然抬起了头,冷厉的目光扫过每一具跪伏的身躯。
“诸位太医入宫前都是誉满杏林的名医圣手。朕一直以为,医者仁心,有德者方能任之。”
“朕对你们百般信任,你们是如何回馈朕的?”
在皇帝的逼问之下,众多太医或悔恨或心虚地埋低了脑袋,无一人应声。
“先帝在时梅妃是如何骤然香消玉殒?恪儿的母妃一向康健为何突然难产?恪儿体内的涣神散从何而来?老四天生跛足又当真只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