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不卑不亢直直对上她饱含怒意目光,“那就要看侯爷的意思了。”
眼看着老太太气得直喘气,手里拐棍都扶不稳了,楚侯爷心烦意乱,左手按着两侧额边,不知该如何权衡眼前的琐事。
张氏捂着肩膀缓过劲来,她已经明白侯爷是不会饶过她了,于是换了方向,猛地扑到老夫人脚边,攥着老太太的衣裙哭喊:“老夫人,您不能扔下妾身不管啊,当初若不是您授意,妾身怎敢对夫人下手!您不能过河拆桥啊!”
“胡言乱语!”老夫人怒斥一声,余光不自觉地扫向自己儿子,不出意料地从他脸上看到了隐忍。她心中烦躁更甚,抄起拐棍打在张姨娘的背上,骂道:“我待你们这些晚辈一向和蔼,何时授意过你做这等奸邪之事?你不要胡搅蛮缠诬告于我!”
楚侯爷和颜姨娘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方才她们进门的时候可是听得真切,老夫人和张姨娘争执过程中把什么都交代清楚了,老夫人这会儿想撇清关系,未免迟了一些。
当然,看楚侯爷的脸色,似乎是不想戳破她。
总要给侯府留下最后一点脸面。
“还愣着干什么,把张氏送去官府!”楚侯爷无心再听两个女人纠缠,转身看向院门外努力缩小存在感的那名小厮,沉声吩咐。
这回小厮没再犹豫,叫上另外两人就进了院子,把缠在老夫人腿上的张姨娘拉了下来,不顾她歇斯底里地反抗,连拖带拽将她架出了侯府。
李林是个机灵的,一看侯府的人摁着一个女人出来,就大抵猜到了里边的情形。
“这位是?”他明知故问。
侯府的下人也认得这位是谢府管家,很是客气地解释一番:“这是张姨娘,早年害了咱们夫人,侯爷方才吩咐咱们将她送去官府。”
李林了然,这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官府我熟啊,我跟你们走一趟。”
闻言,侯府的下人连连道谢。一行人将张氏送到官府,侯府的人将事情尽数道来,却隐瞒了老夫人的手笔,衙门的师爷将案情记下,便让狱卒将张氏收押了。在李林的‘刻意提点’下,衙门当值的官员连连保证对张氏‘多加关照’。
送走了侯府的人和李林,当值官员一声令下,张氏被狱卒拖进了最里边一间牢房,狭小的牢房里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腐臭,地上铺着肮脏的杂草,上边沾染了不知什么人的血迹。
张氏扒着牢房的栏杆不断叫冤,却没有人愿意理她。
*
傍晚,忠义侯府前厅。
颜姨娘身子不适回了自己的院子,楚景和楚月娥听闻母亲被送官府后大声吵闹了一阵,最后被楚侯爷勒令关在原张姨娘的院子里不许外出。下人们知道轻重,没有人再议论此事,倒是那位刚小产的侍妾刘氏院里时不时传来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