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父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同意忠义侯府与天家扯上干系。楚景能与太子相交,想必父亲还毫不知情。
“此事你从何得知?”她皱着眉头问。
“先前张氏在狱中服毒自尽,我让人去查了那毒药从何而来。原是狱里有太子的人,给她行了方便。”
楚晴岚心底骤然一寒,“是楚景向太子求得?”
“是。”
那可是他亲娘!
若是楚景不插手,张氏或许会在狱中受尽折磨,但并非必死无疑。这毒药服下去,人死可不能复生啊……
*
过了几日,谢杳回到朝中,太子创下的一言堂势必被打破,每逢朝会时,殿前总会经历一番争锋。
京中常有传言说谢杳这是疯了,皇帝病危,太子当政,再过不久或许就要一代新君换旧臣,他赶紧不归附太子也就罢了,竟然还当廷与太子相抗,这岂非嫌自个儿官运太顺命太长?
或许是太子还没有做好与谢杳正面为敌的准备,这两日东宫总有请帖送来,说是太子妃请谢夫人听戏吃茶。楚晴岚看着请帖就像是看见了烫手的山芋,立即让人以身体不适胎气不稳为由推辞了。
楚家已经有一个拎不清的楚景,她万万不能再胡乱接下东宫的橄榄枝,生怕就此引火烧身。
据谢杳所说,再过十日御驾便要回到京城。此事没有通知太子,皇帝身边那些试图暗里往京城传信的官员也都被死死盯着,一有密信送出立即拦截。
楚晴岚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回一趟侯府,就算不能让楚景及时抽身,至少也要让父亲早做准备。
翌日晌午,忠义侯府的庭院里显得有些冷清。
老太太被送回了安陵,大少爷楚寅随驾东巡还未回来,刘氏自从被张氏毒害小产便卧病在床,颜氏又是喜静的性子,鲜少在院里瞎逛。
楚晴岚回到侯府的时候,只有楚月娥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好似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捡起碎石子丢进池中。
下人一看二小姐回府,都惊得不轻,反应过来后急忙欠身问安。这点响动传到楚月娥的耳朵里,她回过头来,正对上楚晴岚的面孔。
“你回来作甚?”
楚晴岚看着许久未见的长姐,发觉她在经历夫家没落、生母入狱之后确实变了不少。比从前少了几分气焰,也少了几分傲气。
换作从前,她开口问出的绝不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而是挑衅和嘲讽。
楚晴岚神情淡淡问道:“父亲可在府里?”
楚月娥似乎有些讶异于她没有嘲讽自己,愣了一会儿才用不耐烦的口吻说道:“在书房。”
楚晴岚正要改道去书房,却突然止住了刚迈出的脚步,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你可知楚景近来都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