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楚景在太子跟前谋事,他自然要盯紧些。
她思索片刻才道:“谢府下人不少,府里却只有我与谢杳两个主子,白养着也是浪费,待明日我便挑几个机灵能做事的给您送来。”
楚侯爷望着女儿愈发稳重的模样,心里渐渐涌上一股欣慰,张了张口,推辞的话却说不出来。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显怀的腹部,脸上终于显露出笑意。
“不说这些了,你怀着身子随驾东巡,一去便是两个月,听闻在汝江城还遭了不少是非,这身子可还吃得消?”
“谢府的马车极稳,回来后我还请大夫看过,大夫都说我胎像平稳。再者那些是非也落不到我身上,父亲放心吧。”
话过家常,言归正传。
楚晴岚可没忘记此次回侯府的要紧事。
她指尖轻叩扶手,神情严肃几分,似是欲言又止地问道:“父亲,您可知楚景近来都在做些什么?”
提起楚景,楚侯爷眼中便多了些焦躁与无奈。
从前楚景跟京中那群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小小年纪就敢去烟花之地,张氏不加以管教便也罢了,竟还帮着遮掩隐瞒。
这一年里倒是长进不少,不往青楼楚馆跑也不往赌场去了,说是结识一位贵人,寻了份差事。起初他还不信,直等到月末还不见楚景找他要钱,这才发觉他自个儿有了俸禄,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按说这都是好事,可楚侯爷总觉得有些不对,楚景平日挥霍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到底是什么差事有这么多俸禄能供他花天酒地?
他对小儿子的行迹还真是半点也捉摸不透。
“听说是寻了个差事,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楚晴岚面色一沉,“父亲有所不知,他寻的是东宫的差事。”
此言一出,楚侯爷的脸色明显变了,手肘一动险些将一旁的玉雕推出去。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楚侯爷额边生出一层薄汗,忠义侯府世代避开朝廷争分,最怕便是搅到皇储的事情中去。太子近来行径愈发狂妄,若是陛下能安然回京,只怕京中又要兴起事端,楚景这时候掺和进去,岂不是要害了整个侯府!
“孽障,孽障啊……”楚侯爷此刻又怒又愁,眉头已经纠结在了一起,攥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两下桌面。
“此事谢大人是如何说的?”
楚晴岚起身提起一旁炉火上煨着的茶壶,到了满杯热茶递给父亲,才道:“谢杳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听闻陛下的身子已有好转,不日便要回京,父亲若是不对楚景加以管教,只怕他的无知会牵连侯府。”
楚侯爷陷入深思,先前焦躁的目光渐渐坚定了几分,他已下定决心,待今日楚景回府之后就把他所在房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往东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