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笑意更甚,待二人完成搜身之后重新翻身上马,城门大开,三人先后回到了久别的京城。跟在他身后的祝之涯亦松了口气,随之涌上心头的是难以掩抑的振奋。
“谢大人,咱们今日就要揭露靖安王的恶行吗?”
“不急,再等一等。”
至少要等长乐殿和东宫的证词到手。
*
巳时刚过,今日朝会已经接近尾声,新皇高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眯起眼睛望向殿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很快,门外的小太监匆匆进殿,在杜公公耳旁低语两句,便看见杜公公眼前一亮,走上玉阶对新皇小声说道:“陛下,谢大人回来了。”
新皇目光一沉,幽深的瞳孔中似乎有了算计,让人捉摸不透。
“宣。”
“宣谢大人进殿!”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
话音落下不久,谢杳大步流星迈入殿中,他来不及回府更换朝服,此刻褪去了甲胄只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身上似有一股阴鸷之气若隐若现。
他看见昔日的靖安王如今坐在龙椅上,眉头微微一皱,行礼时却不加犹豫,依旧道:“臣谢杳,拜见靖安王。”
新皇的脸色骤然一僵,却不是因为这声称呼,而是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
祝之涯……他怎么会在谢杳身旁!
震惊之下,他甚至忘了让谢杳平身,还是杨大人开口打破了僵局,“谢大人有所不知,先帝驾崩,靖安王继位,如今该称一声新皇陛下。”
谢杳缓缓抬头看向他,“噢?先帝去时留有遗诏?”
杨大人微怔,紧接着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低声回道:“不曾。”
“先帝在世时明旨立有太子,既然最后不曾留下遗诏更改皇储,为何杨大人却说……是靖安王继位?”谢杳语气凌厉地问道。
“三法司已经查明,先帝中毒驾崩乃恪行太子一手谋划。恪行太子两度谋逆弑君,实乃不忠不孝之人,如此德行,岂能为君?”
谢杳低嗤一声,又道:“恪行太子失德却仍是先帝册封的储君,即便太子不能服众,东宫仍有嫡出子嗣可以克成大统,为何会轮到靖安王继位?”
这话当着新皇与百官的面说已是胆大之极,新皇坐在龙椅上正极力克制怒火,五指紧扣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跳。
“主少国疑,一介稚子焉能肩负社稷之重!”杨大人看着新皇的脸色,急忙反驳谢杳。
“少主年幼,自有诸位大人辅佐。”
两人争执不下,旁边朝臣众多却无一人敢上前说话。新皇见状沉沉咳嗽一声,把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谢卿离京数月,对京中动荡有所不知也是情有可原,朝堂不是你们争吵的地方,散朝之后杨大人再给谢卿说说清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