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玉妃虽然受宠,但只是个外族进献给中溱的女子,名位不高,在朝中更不可能有势力做她的后盾,彼时淮祯也才10岁出头,什么都不懂,所以皇后一党拿着所谓证据向玉妃碾压而来时,玉妃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只能执剑,在皇帝面前自刎以自证清白。
当年淮祯亲眼目睹母妃引剑自刎,父皇的手按在母妃脖颈上时,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淮祯记得父皇为母妃伤心了好几天,在玉妃死前,他终于口头承认是自己冤枉了她和她背后的母族。
然而还北游昆兰一族清白的圣旨却从未颁布过,他仅仅只是恢复了玉妃的声誉,然后让她到死都还在挂念的母族世代戴罪为奴。
“你母妃,是在拿她的死报复朕。”淮渊执拗地说,“朕也要报复她,她要是活着,昆兰氏还有得到饶恕的一天,可她死了,朕永失所爱,昆兰一族也该跟朕一样,日夜为小玉的死而忏悔痛苦!”
“祯儿,祯儿啊。”他抬起枯瘦的手,摸上淮祯的脸,“朕知道,你想坐在这把龙椅上,无非是为了颁一道宽恕昆兰氏的圣旨,朕会让你如愿的。”
“只要你娶文容语做正妻,再让楚韶认下今日这场罪名,朕就立你为储君,你想为母妃做的事,就都能实现了。”
“父皇当真以为,儿臣必须有您的圣旨才能坐上这张龙椅吗?”淮祯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如狼崽一样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儿臣养在边境的十万‘铁阎罗’,或许比父皇立储的圣旨更能让儿臣舒心些。”
淮渊咳嗽两声,道:“朕知道你有这个能耐,可是,逼宫逼出来的皇位,天下百姓是不会认的,朕从小就教你,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你身上流着一半外族的血,又靠逼宫夺下皇位,这样的帝王再颁一道饶恕外族的圣旨,你以为中溱子民会信服你吗?九顾,你只会把昆兰氏进一步推向水深火热中,你母妃在泉下也将永不得安宁。”
皇帝成竹在胸,“楚韶和你生母的遗愿,你只能成全一个。”
“父皇是在逼儿臣吗?你明明知道当年是赵氏陷害的母妃,你明明知道昆兰一族都是冤枉的!为什么就不肯饶恕他们,这于你而言不过是一道旨意而已!”
“因为朕已经定了他们的罪!朕已经昭告全天下他们是罪人!朕不能饶恕他们,饶恕他们,岂不是在告诉天下所有人,朕犯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