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哥你息怒,殿下也是受害者嘛。”
姬宴不喜欢她,这么快就大婚,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受害者?这是什么话,他哪里受害了?”俞一帆想不明白。
姬宴明白俞轻说的“受害者”是什么意思,害怕挨大舅兄的揍,赶紧说道:“此事确实因我生病而起,也不知哪个混账拿着鸡毛当令箭,偷偷摸摸地把消息传到京城去了,咳咳咳……”
魏家兄弟虽请来了隐州名医关大夫,带回了不少对症的好药,可这场病却一直没好利索。
俞一帆讥讽道:“院子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还出了细作,殿下可真是能干极了?”
“咳咳咳……”姬宴直勾勾地看着俞一帆,咳得脸都红了,白皙的食指指着俞一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圆子和董嬷嬷愤怒地瞪着俞一帆。
奈何兄妹俩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自顾自聊了起来。
俞轻道:“哥你息怒,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哥担心我,成亲后再来大燕关陪我多住一段时间便是。”
俞一帆道:“对,哥到时候一定陪你回来。”
尽管俞轻天天折腾他,但他知道妹妹是为了他好,再说了,他妹妹有那么多厉害手段,他要是留在京城岂不是什么都看不着了。
才不要呢。
俞轻点点头,起了身,嘱咐姬宴不要动气,好生将养,拉着亲哥施施然告辞了。
姬宴的几个下人气得大眼瞪着小眼,却偏偏发作不得。
……
田大人刚到,马上离开大燕关不可能,这就给了俞轻缓冲的时间。
第二天,小五押回来的五大车高粱米运到了——总共三千斤。
每天中午舍一次,足够十天的量。
沈清做事周到,不但赠了一车米,还置办了三个大锅和六把大勺,以及一些腌制好的咸肉。
第二天上午,微风,天色晴好。
老张和老王在胡同口搭个了简易窝棚,起了三个大炉灶。
小凌子和小成子去镇上买两车柴火。
俞轻和三个丫头洗米做饭,多半个时辰后,飘着肉香的粘稠的高粱米粥就熬好了。
小阿秋和她的弟弟们帮俞轻把此事宣扬出去,大燕关的军户们端着碗筷,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诚王宅邸。
江流禀报道:“殿下,真的开始舍粥了。今天有练兵,来的都是中老年人和妇孺,属下一个个看过来,大多男人都有残疾,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唉……真是太惨了。”
“咳咳咳……”姬宴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他的病情似乎又重了些,“知道了,就由,她去吧。”
左右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收买一次和收买两次三次没什么区别。
董嬷嬷递上一杯热茶,说道:“主子,是不是把关大夫请过来,奴婢觉着今儿比往日重了。”
姬宴闭上眼,闷闷地咳嗽两声,“不必了。”
人生再长也不过区区几十年,他苦了整整十七年,每天度日如年,一辈子没过完却仿佛过了两辈子。
太辛苦了。
有人说凡事要往前看,可前路上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和一个孤拐的女人生几个孩子,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无聊中重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