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降临了。
房檐下轻摇慢摆的几盏气死风灯照亮了这个方寸之地。
姬宴沿着回廊里来回踱着步子。
人总是矛盾的。
他不想插手大燕关的事,但又很想知道俞轻藏着的秘密和目的。
在他的印象中,俞轻性子孤拐,可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以刺绣和篆刻为消遣。
向来清高刻薄,怎会与民同乐呢?
那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未婚夫的死……会吗?
想到这里,姬宴有些不高兴。他品貌一流,过目不忘,性格坚韧,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
算了,他烦躁地加快了脚步。
还有,她的梦是真的吗,有没有可能梦是假的,她的身后有高人操控?
不然何以解释,她对大燕关军政的高度重视呢?
她想谋逆吗?
姬宴突然觉得自己行事太谨慎了,其实俞轻的话多听一听也不碍什么的。
他是她的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应该,也有权知道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弱鸡。”他在正堂门口站定,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又看见了俞轻那双带着鄙夷的大眼睛。
确实挺弱的,连自家王妃想什么都不敢知道。
姬宴自嘲地笑了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谨慎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在妇人身上翻了船,有些事确实应该弄弄清楚。
他心中有了定论。
五月十九日下午。
俞一帆,姬宴,魏少轩父子,以及一干将军去三十里开外迎接太子。
俞轻于家中安坐,一边修炼神识,一边等待俞依依的到来。
大约戌时,湖绿匆匆进了门,“娘娘,二姑娘和丁家表姑奶奶到胡同口了,同来的还有贞宁姑娘。”
“沈表姐也来了?”俞轻睁开眼,一翻身就下了地,笑道,“也是,以丁家的眼力见,怎么可能不借此机会巴结太子呢?”
至于贞宁,那是魏少轩的小女儿,一来陪着俞依依,防止有人说闲话;二来也可能有太子侧妃的考虑;三来,她来大燕关看父兄,名正言顺。
俞轻换了衣裳,擦了把脸,这才悠悠闲闲地往院门去了。
她要亲自去迎迎沈清,这位表姐自强自立,她一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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