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动药液, 让其均匀受热, 浓缩……
最后收火时,落到手里的是九枚红得发黑的药丸。
放在鼻尖嗅之,依然是酸臭酸臭的味道。
俞轻有些发懵。
她炼丹虽不多, 但也是熟手,基本不会出错。
而且,用真火炼制的丹药, 至少也算下品灵丹,下品灵丹即便没有清香,也会有药香。
这算什么,黑黢黢,像从脚上扣下来的酸泥,哪个敢吃啊?
难道炼坏了?
俞轻仔细回忆一遍,摇了摇头,炼制的过程绝对没问题。
难道药材出错了?
俞轻拿起丹方,重新把药材核对一遍,可以确定完全没错。
左思右想,找不到问题所在。
俞轻索性重新炼了一遍,但得到的还是一样的丹药。
“喵嗷”,阿白掐着时间进来,见丹炉收起来了,俞轻盘膝坐着,脸上一副不痛快的样子,便用小肉脚踢了俞轻一下,“炼坏了?”
“没有。”俞轻把药丸放进瓷瓶里,既然药材和步骤都没问题,说明丹药就该是这样的味道。
翌日,俞家兄妹早早起来,练功吃饭,卯时末准时出发。
沈清也一起去。
表姐妹坐一辆车,妹夫和大舅哥坐一辆,赶了小半天的路,中午时分抵达县城。
江流熟悉燕县,轻车熟路地找了家不错的馆子,大家吃了顿鲜掉舌头的海鲜,之后在客栈安顿下来了。
俞轻给沈清安排采买粮食的任务。
沈清在俞家住了这么久,知道俞轻有些神秘,也不多问,带上长随和丫鬟高高兴兴地逛街去了。
俞轻则换上一件寻常读书人穿的玉色直缀,梳上男子发髻,与俞一帆和姬宴步行出了门。
县城极小,沿着笔直石板路走到钟鼓楼,从楼下绕过去就是县衙。
几人去了县衙后门。
俞一帆打量着宅门,道:“后门又小又旧,墙上还长了草,这位县太爷好像还不错。”
江流介绍道:“任大人进士出身,为人勤恳正直,官声不错,也素来为隐州知州不容。是以,虽有政绩,却在这里困了八年,一直不得升迁。”
为了保密起见,姬宴只带了江流和赵奎二人,慕容等护卫隐匿周围,并不露面——皇上和太子塞过来的人都留在大燕关了。
江流一边说,一边敲后衙小门。
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开了门,睡眼惺忪地问道:“诸位是……”
江流拱拱手,“这位老丈,我家公子懂医,听说老太太身体欠安,特来略尽绵薄之力。”
“哦……哦哦。”老头儿抬起袖口,擦擦混浊的睡眼,把门开大了,“快请进快请进,小的这就去通传。”
后衙逼仄,穿过一个瓜果繁茂的小菜园子就是任大人家眷住的后院。
后院只有两进,老太太住在二进东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