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安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我亏欠你。”
韩濯缨失笑:“也还好吧?陈年往事过去那么久,我都快要忘了,而且我还因祸得福,习得一身武艺。你也不必觉得亏欠。可能一切都是天意,我现在挺好的,真的。”
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她越这么说,宋佑安的心情就更沉重。
韩濯缨没收他的东西,反倒客客气气邀请他用饭。
宋佑安怎会留下用膳?略说了几句话,他就起身离去了。
夜风微凉,吹得他的心隐隐有些发疼。上次两人见面时,还都正常,没怎么受身世变化的影响。可经历了雁回下毒一事后,他们恐怕再难回到从前了。
韩濯缨也轻轻叹一口气。
其实她对宋家的长兄幼妹都没什么意见,但是中间有个对她敌意很重的宋雁回,那她只能远着他们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濯缨每天回家,都琢磨着怎么布置前院厢房。毕竟她已放出话了,要给惊喜,总不能一丁点变化都没有吧?
亲哥虽然相信了身世,也跟她算是兄妹相认了,但他在外依然是青云卫的指挥同知齐家大公子齐应弘。
除了两人一起祭拜过韩家父母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韩濯缨觉得,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相处时间又不长,这么不咸不淡地就行了。
还是另外一个兄长更亲近一些。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齐应弘一面调整心态、寻找跟这个妹妹的相处之道,另一方面也在查着她那个所谓的假兄长。
在皇宫里当差的人多,但是符合妹妹所说的人,却基本没有。
这让他心里的怀疑更重了,总觉得应该再次提醒她。
于是这天傍晚,他从宫里出来后,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在皇宫门口,特意等她。
韩濯缨做了几个月女傅后,除了特殊情况,基本每天按时回家。
在皇宫外看见齐应弘,她呆愣了一下。因为是在外面,她就规规矩矩称呼了一声:“齐大人。”
齐应弘眸光轻闪:“你有时间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有的。”
韩家的马车停留在距离皇宫门口数百步的地方。
两人慢慢行着。
齐应弘开门见山:“你那个兄长,身份绝对有问题。我查了一下,各宫都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我怀疑他在撒谎,另有所图。”
他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说这个?
韩濯缨有些不快,没好气道:“齐大人手段通天,什么都能查得到呢。”
齐应弘听她这语气好像不太对,他皱了眉:“什么都能查得到?这倒不至于。”
韩濯缨定了定神,提醒自己,这也是兄长。她放缓了语气,耐着性子道:“你这么说就未免太过武断了,皇宫里身份隐秘的人也多,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吧?”
她亲眼见过,皇上和太子都知道他的,还能有假?
还另有所图?她有什么是值得那个兄长图谋的?他之所以成了她的兄长,还是受她蒙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