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公公低低一笑,轻声道:“殿下,皇上念叨好一会儿了,想来是好奇的。”
他这么一说,皇帝的眼刀直接飞了过来:“要你多话?”
夏公公连忙含笑请罪,心里却很清楚,皇上并未真的动怒。他缓步退出,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谢泽理了理情绪,才缓缓说起今日在怀恩寺中,如何祈福,如何诵经。从头到尾,讲的甚是仔细。
皇帝没有说话,只默默听着,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只可惜,就算有再多的追思,林双鱼也活不回来了。
对发妻,皇帝心中颇觉歉疚,又有着浓浓的遗憾,若是他早些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恐怕也不会是今日这般光景。
想到自己当年在感情上的糊涂迟钝,皇帝心念微动,猛地抬头看向儿子:“你那个妹妹怎么样了?”
“什么?”父亲的话题转换的太快,谢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拧了眉,“六妹妹?”
“什么六妹妹?”皇帝没好气道,“朕是问你六妹妹的女傅,你那个姓韩的妹妹。”
谢泽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她挺好的啊,每日勤勤恳恳教六妹妹习武。”
“你是不是许久没去看她了?”
“在宫里不方便,有时会出宫去见她。”谢泽随口回答。
不过距离上次一别,确实有好几天没见了。一是他每日忙,事情多。二则是他还没彻底忘记那个怪梦,怕见了她尴尬。
皇帝看儿子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就“嗯”了一声:“你心里有数就行。”
父子俩又说一会话,皇帝才挥手令儿子离去。
—— ——
韩濯缨并不知道兄长的古怪心理,甚至他多日未归,她也没觉得异样。
因为在她心中,他是太子身边暗卫,负责守卫太子安全,自然不会同她一样天天回家。
不管兄长是否回来,日子都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临近端午,石南星送了一些雄黄酒过来。
京城旧俗,这雄黄酒需要从初一晒到初五。于是,翠珠早早就开始忙碌,还编了五彩手绳,非要给小姐戴上,振振有词:“雄黄酒从初一开始晒,这个五彩手绳也从初一开始戴好了。”
韩濯缨有些无奈:“这个是小孩子才戴的,我都及笄了。”
翠珠一本正经:“马大娘说,只要没成亲,都是小孩子,该戴还得戴。”
韩濯缨心里嘀咕,难道一辈子不成亲,就一辈子都是小孩子么?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她到底还是不想拒绝翠珠的好意,就听话戴上。
好在这五色彩绳极轻,戴上后并不影响活动。
她手腕纤细洁白,色彩斑斓的彩绳,倒衬得手腕更白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