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天生聋哑人发出的声响,倒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
可单从表面来看,一丁点异样也没有。
谢泽思绪转得极快,立时便想到了行刑时堵嘴用的麻核。
望着这张陌生的脸,以及那只熟悉的手,他脑海里倏地蹦出三个字:易容术。
不同于当初缨缨给他的改装,是真真正正的易容术。
天下会这种技巧的人极少,但并不代表没有。先前的北斗教,就有人会这种奇怪技巧。
若真是易容术,那么马大伯之前的遭遇就不难理解了。会武功的她骤然失踪似乎也不奇怪了。
似乎有风吹过,迷雾尽数散去,原先想不通的地方忽然在一瞬间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谢泽目光锐利如鹰,紧抿着唇,格外的清醒冷静。
他立刻俯身,伸手便去探入她口中。
澹台愈暗叫不好,伸臂便去阻拦,如同一个莽汉一般吆喝,甚是不满:“官爷要对我媳妇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也不懂吗?来人呐……”
他这一阻挡,谢泽伸手相隔,手上动作慢了一些,但还是成功取出了她口中的麻核。
寻常人谁会在妻子嘴里放麻核?这明明是行刑时为了防止罪犯口出污言秽语才会做的事情。
看见麻核,谢泽更加确定,这中间定有隐情了,冷声吩咐:“拿下!”
相貌平平的女子眼圈发红,声音极小,含混不清:“哥哥,我是……缨缨……。”
韩濯缨鼻头一酸,眼泪顿有决堤之势。
阳光刺眼,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能是这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哥哥认出了她啊,他来救她了。
可惜她口中被塞麻核的时间太久,此时虽被拿出,但依然口齿不清。
然而对谢泽来说,这已经够了。
她的音色,他又岂会认不出?
但她为什么动也不能动?
谢泽心下暗惊,想到一种可能。他匆忙去检查她的手足四肢,还好并未看到明显伤痕。
他暗暗松一口气。
从被拦下开始,澹台愈就已隐隐意识到了不对,伸手悄悄探入怀中。待听到一声“拿下”,禁军刚要行动,他一声不吭,手中两个霹雳弹却一左一右掷了出去。
一个扔向禁军,一个扔向板车。
谢泽下意识便用后背遮挡了一下,同时奋力将板车推远。
霹雳弹在空中炸开,爆发出巨大的声响,光线强烈,气味难闻。周围路过百姓,无不尖叫连连,四散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