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缨没有说话。落在澹台愈手中那几日,让她没法轻松地说没关系,但这件事也的确不是大哥的错。那几天,他也一直费心帮忙找她。
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算了,我没事了。你要喝茶吗?我不太想提这个事了。”
这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噩梦。
“好,不提不提。”宋佑安忙转了话题,“对了,怎么青云卫的齐大人说是你兄长?我记得你那位韩家兄长,在太子身边做事啊。”
韩濯缨心想这个话题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按了按眉心,有些敷衍:“啊,以前认错了,齐大人是真的。不过他顾忌现在的家人,大哥还是尽量不要外传吧。”
“好。”宋佑安看她似是有倦意,也不好久留,略坐一坐就告辞了。
他前脚刚离开没多久,齐应弘就来了。
亲哥给她带了一些补药,又向她询问那个歹徒的身份特征,以及她是如何被捉的。
他问话时小心翼翼,仿佛怕给她带来伤害。
“……他以前是北斗教的人,叫澹台愈,擅长易容术,十一年前跟我有旧怨,那天扮成马大伯的样子,把给我下了药……我没见过他的脸,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被禁军射杀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韩濯缨一点一点尽数告诉了他,甚至包括两人之间的旧怨。末了,又忖度着道,“东宫禁军,应该不至于杀错人。”
“禁军射杀的是男子……”
韩濯缨瞧了亲哥一眼,缓缓说道:“真正的歹徒也是男子啊。”
齐应弘皱眉:“男子?不是说……”
“那是太子殿下怕人说闲话,才这样对外声称,是男子。”
“既是如此,太子殿下为何不跟我明示?”齐应弘眉间褶皱越深,“是有意折腾我?”
“不至于吧?”韩濯缨摇头,小声问,“可能他暗示了你?”
“不说他了,如今我的身份,已有人知晓。你那个假兄长那边,你还是早些跟他说清楚吧。”齐应弘抿了抿唇。
提到“假兄长”,韩濯缨眼神微黯,胡乱应了一声。
“总不能瞒他一辈子,他早晚都要知道的。”齐应弘声音沉沉。知道妹妹不喜欢他说她那个假哥的坏话,他也不直接提,只又提醒了一遍:“以后远着就是了。”
韩濯缨想起他先前的提醒,心中思绪万千,重重点一点头。
可不是得远着么?虽然太子殿下声称还同以前一样相处,难道她还真能继续跟他称兄道妹?
对于妹妹这次的态度,齐应弘满意极了。他还有事在身,略叮嘱几句后,就起身离去。
韩濯缨此次出事,宫中还派人来慰问,给了她好几日的假,要她好好休养。
既有假日,韩濯缨也就不再急着入宫,而是在家好好歇息,调整心情。
—— ——
谢泽这些天甚是忙碌,直到数日后的傍晚,他才抽了空,命人驾车前往清水巷。
他已有好几日不曾见她了。
天光黯淡,暮色四合。
韩濯缨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忽听到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翠珠去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