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凉,隐约的昏黄光线照不到门口。

脚踝传来一阵阵的胀痛,让千寿郎不必看见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除了第一下的痛呼,他没再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原地坐了半晌。

他的父亲再没有回头看过被自己亲手推开的孩子,远去的背影一直蔓延到黑夜的小路中,看不清了。

千寿郎不知道父亲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后者的真实想法,兄长向他诉说的‘过去’从未来临,他连自己的想法都看不清了,夜风稍大,吹的头绪一片乱糟糟。

少年只是一声不吭地,摸索着后腰的石台,慢慢用单只脚的力道站起。脚踝很痛,一路传至小腿,让整只脚都失去了知觉,急忙出屋时身着单薄,此时一个人站在这里,浸在月光中,夜风吹过,于是悄悄瑟缩。

很轻的一声,是外衣盖在肩膀上的摩擦,让千寿郎微睁大眼。

“很晚了,洗过澡了吗?”

熟悉的嗓音平淡,状似什么都没发现。

千寿郎下意识攥住了手边垂落的衣缘,后知后觉地嗯了声。

“今夜有点凉啊,再盖层被子吧,啊,炼狱老师那边我也多放了一层被子。入睡前要不要喝点什么?牛奶?蜂蜜水?”

“青向桑,蜂蜜很贵。”

他埋着头,这句已经有了点鼻塞的咽音。

“是吗?那就喝牛奶吧,用水热过正好,顺便给炼狱先生送过去一杯,还有你的脚,热敷……不对,脚崴了是冷敷才对。”

自顾自指正的青向微俯下身,最后,问了他一句。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