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娘没头苍蝇一样打听,问出了宫里有头有脸的李姓太监,当属李准一个。她求了老鸨,又把攒下的碎银都交了出去,才换来今日出街的机会。
问出刚刚那句话后,她从李准的表情中窥探到了意外和惊讶。看来不管是不是李准做的,他和弟弟都有脱不开的干系。
想到此,她还要继续追问,那狱卒却不耐烦起来。鞭子“啪”的一声,抽到了拉车的马背上,车子立刻朝前驶去。
武娘如何能就这样放李准走,她硬是上前,死死扒住转动的车轮。
啪!
狱卒觉得耽误了功夫,这回把鞭子抽到了她身上。武娘疼的松了手,跌坐在土上。精心养护的指甲劈成两段,血淋淋、红艳艳。
李准凛然,想要伸手去扶,但却动弹不得。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只能这样说,面上现出遗憾的神色。
囚车继续碌碌前行,留下一个悲悲戚戚的影子。不多时,龟公就抻着武娘回去了。
围观的人群原本盼着看一出□□打太监的热闹戏,没想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散场,颇有些遗憾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呸,没劲。”
***
太原,晋王府。
京中探子是带着密信来的。晋王看过,将那小小纸条投入火中,紧凑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正值盛年,雄姿英发。
案上平铺着京畿地图,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立在一旁的谋士吴和勇见状,恭声问:“可是宫里传来好消息?”
晋王点头:“没想到皇后一届女流,却有如此手段。传令下去,本王不日便前往京城。”
吴和勇笑道:“那乌斯药果然神奇,还是王爷想的周全,先怂恿叶府那毒妇试了一试,见效果稳妥,方才用在贵妃身上。只是属下有一事一直想不通,既然有如此神药,为何不直接灌给圣上或者太子?”
晋王不耐道:“糊涂。这两人身边,多少双眼睛盯着,岂是能随意下手的?再者说,圣上若是暴毙,太子继位是顺理成章的事。若是太子薨了,宗室里找个孩子便是,如何能轮得到我?”
他抚平微微皱起的地图,沉声说:“你可知要坐拥着天下,需要什么?”
“请王爷明示。”
“众望所归,民心向矣。”
吴和勇慷慨激昂地说:“王爷所言极是。臣建议,不如挥师北上,全军出击,一举攻下北京城!”
晋王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养谋士的钱是不是都白花了,不然怎么养出来这么一个铁憨憨?吴和勇,还真是人如其名,屁用没有。
晋王怒道:“全军出击个屁!不用多带兵马,横竖守城禁军已被我收入囊中。”
他似乎对自己的说辞很满意,缓了口气又继续说:“如今宪宗病着,宫中人心又尽在我处。我假借探望之名,不费一兵一卒,入主京城。等大局在握,再除掉太子,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