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我知错了,您快去找找姐姐吧!”
裴原被她凄厉声音喊的一哆嗦,猛地坐起来,不解看着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姑娘:“你什么意思?”
邱灵雁哭着将昨天的事与裴原说了遍,最后捂着脸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做那样错事,害你们变成这样。我昨个想了一夜,我害怕了,若你们真的因为这事出了嫌隙,我该怎么办呀,我对不起宝宁姐姐……”
裴原昨夜和衣而睡,现在只是衣衫褶皱而已,他耐着性子听邱灵雁把话说完,越听越觉得自己昨日简直疯魔,奇蠢无比,罪无可赦。他怎么能被两个女人一些连计谋都称不上的小技俩骗成这样呢?还对着宝宁说了那么多伤她心的话!
邱灵雁伏在地上呜呜的哭。裴原站起身绕开她,疾步往外走:“我现在回去找她。”
“姐姐已经走了呀!”邱灵雁回身去拽他裤脚,“屋子空了,阿黄走了,阿绵也走了,什么都没了,连窗户底下的花都没了……她全都带走了。”
裴原大惊:“什么!”
第66章 悔
裴原浑浑噩噩地奔回院子。
一路上,他心底还有些痴想, 邱灵雁是宝宁遣来吓唬他的, 宝宁怎么可能走呢, 她又能上哪儿去?她就是不高兴了, 耍个小性子,唬他一下就完了。
直到看见空荡孤寂的院子, 裴原脑子里才闪过两个大字——完了!
真的完了。
就像邱灵雁说的那样, 宝宁这次狠了心,什么也不想给他留, 窗根底下那两丛红艳艳的花连根挖走了,就剩下被掘开的土。院里有个大瓷缸,里头养着鱼,鱼也被捞走了。还有石榴树下的躺椅, 没了。
走进屋里去, 桌子还是昨晚那个样子,可怜兮兮地翻在地上, 破碎的茶盏摔了一地, 没人收拾。被褥拿走了一半, 宝宁的被子是粉色的,他的是蓝色的, 现在就剩他自己的了。打开衣柜, 孤零零几件玄色外袍,属于宝宁的那一大半花里胡哨的衫裙统统不见了。
裴原的心拧着,游魂一样在屋里游来荡去, 魏濛站门口看着他,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饶是从不为情爱之事烦心的汉子,也生出一丝心疼来。
自虐般的,裴原又去翻宝宁的妆奁,盼望着她是与他玩孩子的游戏,躲猫猫。
她藏起来了,但是留下了什么线索给他。
……裴原根本没找着宝宁的妆奁。
妆台干干净净的,抽屉全都空了,就剩面黄铜镜。她狠下心来,从猫儿变成一头小豹子,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裴原猜着,若不是妆台上这面镜子实在难卸,她就干脆也带走了吧?
裴原木着脸绕着屋子走了一圈,鞋底踩在碎瓷片上,咯吱咯吱响,他确定了,宝宁是真的将属于她的东西都拿走了。
他觉得整颗心都揪起来。
心底的恐慌一点点扩大,残存的那丝侥幸没了,裴原现在满脑子都是,宝宁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我知道错了,没干人事,没说人话,但是宝宁,你就真的,真的不给我机会了吗?
你回来吧,别闹了,你回来再甩我一巴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