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他会被批捕,被发落去蹲大狱吗……
……
裴霄与常喜站在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旁,看着陈珈驾着马车往西而去,越来越远。
过一会,几个便装的黑衣人悄悄跟上。
常喜低声道:“殿下,奴才猜,他们应该是回溧湖的庄子了。庄子那边一直在派人看着,知道半个多月前住进了个大肚子的女人,还有个小孩。但听说那小孩极活泼,和小皇孙的性子完全不一样,所以奴才没往那个方向想,才耽误了这些时日……”
说着,常喜就要跪下:“奴才办事不周,请殿下责罚!”
“不必了。”
裴霄的眼前闪过宝宁的脸,还有掉在地上的那只小鼓,觉得头疼欲裂。
他偏过头,重重地咳了几声,缓一会才道:“钉子安插进去没有?”
常喜缓缓站直身体,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还在寻找机会,四皇子妃将庄子守得严如铁桶,现在还插不进去。”
裴霄拧眉道:“怎么回事?”
“殿下,您有所不知。”常喜苦着脸道,“四皇子妃精明算计得很,她府里的人都是有数的,多一个人都不添置。奴才甚至试过安排人手,到她家庄子门前演了一场卖身葬父的戏,想求她同情,将人插进去。但四皇子妃她塞了两个银子就将人打发走了,说她府里不缺人,还嫌置办下人贵……”
常喜没敢和裴霄说,前段时间宝宁其实主动招了丫鬟的,好像是为了照看她府里新来的大肚子女人。
他得知消息后,连忙准备了七八个貌美的小丫头,个个水灵漂亮,以为肯定能被挑中。没想到来挑选的那个老嬷嬷同样的吝啬,选来选去,挑中了一个最丑的,又瘦又干巴,他奔忙半日,全白忙活了。
裴霄误会了常喜的意思,沉声问:“她的生活,很拮据吗?”
常喜不知道,他的爪牙还没伸到庄子里去,怎么知道宝宁生活得怎么样,但又不能直说。
他回想着了解到的情况,与裴霄描述:“许是不太宽裕的,四皇子妃每日派出去婆子买菜,但买回来的都很少,他们许是为了省钱,在后院辟了片地,种了很多。而且府里下人也寥寥,四皇子妃身边只有个年长的嬷嬷跟着,日子过得还不及咱们太子妃头发丝儿的体面。”
裴霄感到心疼。
他没想过,宝宁竟然过着这样的日子。
况且,除去钱财的窘迫,裴霄想着,依裴原的性子,她生活肯定也不会顺意。
他太了解裴原了,喜怒无常的人,自小便狠决算计,十二岁时就敢提着刀去杀了传闻中臧害他母亲的罗姓宫女一家,九口人,鲜血染透大路,他却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也是从那时裴霄才打定主意,这个弟弟他不得不防。
他用尽手段要除掉裴原,本以为大功已经告成,谁想到,他竟然又站起来了……
裴霄闭上眼,回忆着宝宁的样子,她那样娇弱,不知裴原发怒时会不会伤到她?
常喜小心打量着裴霄的神色,见他半晌不说话了,试探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