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宝宁应付着他,她焦急地想让贾龄快点回屋去。
“看着体格很不错,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样的人才。”贾龄笑道,“不过怎么总是低着头,快抬起来,让我瞧瞧长什么样子。”
宝宁手心都渗出了汗,可不能让贾龄看见裴原的脸。宝宁急中生智,突然抬头道:“大姐夫,你瞧天上的是什么?”
贾龄药劲儿还没过去,迷迷糊糊跟着宝宁往上瞧,宝宁暗中戳裴原胳膊一下,他立刻会意,在地上拾一块石头,冲着贾龄头顶上最大的一朵栀子花弹过去。大朵的花瓣啪的一声砸在贾龄脸上,花粉冲进他鼻子,贾龄狠狠眨了眨眼,而后弯着腰,阿嚏阿嚏地打起了喷嚏。
宝宁道:“大姐夫怎么忽然病了,是吹了风吗?”
她招呼丫鬟过来:“快扶你家主人进屋子去歇息!”
贾龄捡起那朵花,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在心里琢磨,这花还没开熟呢,怎么忽然就掉下来?但脑子晕晕乎乎的,他没精力再想太多,和宝宁歉意道别后,被丫鬟扶走。
宝宁松了口气。
过了没半刻钟,季向真匆匆从外头进来,走到宝宁跟前道:“已经办好了!”
她道:“我在暗格里找了许久,快要急死了,但就是找不着,后来才发现,贾龄就把它夹在一叠信纸中,大方地摆在桌案上。他倒是聪明,大隐隐于世……密函上写,大后日圣上从东门启程,大约午前一刻到达雁荡山的峡谷处,圣上坐在第三辆副车上。信上写着‘共合叁辆’,我在合的前面加了两笔,改成‘拾’,裴霄收到信后,会误认为是第十三辆。”
宝宁与裴原对视一眼,轻声道:“辛苦大姐了。”
“辛苦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自己而已,为了活得更好。”季向真看了屋子一眼,“好了,你们快走吧,我回去看着贾龄,不要让他起疑心。”
……
天色已经不早,瞧着天阴阴,像是要下雨,不便走山路,加上裴原身子不好,临时决定在客栈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叫了小二送来热水,裴原和宝宁坐在桌边,宝宁埋头吃客栈送的一叠香瓜子,裴原看着她。
眼瞧着瓜子皮已经堆成一小堆,裴原拍一下她手背:“别吃了,吃多了上火。”
宝宁停下了。她觉得饿,又去抓花生。裴原捏住她的手,问:“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没有呀。”宝宁不解地看着他。对视一会,宝宁才想起来,裴原说的应该是她在崇远侯府胡思乱想的那事。
她现在已经不想了。那些想法只是偶尔会出现,但大多数时候,宝宁还是很沉醉于当下的。回想起来,宝宁觉得和裴原说的那几句话有些丢人,又矫情又丢人。她急于掩饰,抓一把花生问裴原:“吃吗,我给你剥。”
裴原道:“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