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遥顺着这个话头与谈廉明闲聊了几句。这人都不关心谈俊的事,自己也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他们的话题越跑越偏,到最后,谈廉明甚至开始说起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公益。

沈海遥也不主动提起,只安静等待对方先沉不住气。

果然,不久后,谈廉明还是提起了谈俊。

“我知道,大部分老百姓都觉得,我们做公益、做好事是在装门面,是为了给自己树立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形象。”谈廉明转着手腕上的通讯手环,语气晦涩不明,“但,说实话,并不是这样,至少我不是。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求个心安。”

说完这段话,谈廉明沉默了许久。

沈海遥单手撑着额头,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谈廉明这个人,看上去总是一副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触及他的内心。

像谈廉明这种出身富贵的人,怎么都不该是这种状态。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沈海遥索性挑明。

“求什么心安?”沈海遥语气温和,丝毫听不出半点咄咄逼人,但他说出的话听上去却有些骇人听闻,“求——一直对你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知道他在私底下做些什么破烂事也不去阻止,反而任凭甚至引导他在歧途上越走越远,等到他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再借别人的手收拾他,既能解决掉这个儿子,又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还能让别人觉得你真是个铁面无私的好人——的心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