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放着台智脑,智脑的屏幕上正显示着某种实时变化的折线图。
看起来很像是在测量谁的心跳。
而傅临渊的注意力很快被面前的什么吸引。
那是一度从地面一路延伸到天花板的玻璃墙。
就是这道玻璃墙,将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分成了两个部分。
玻璃墙后方的空间里应该是存放着某种液体,从傅临渊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墙壁上安着的装置正在无声地排出一串又一串的气泡。
而在这个超大号水箱的底部,盘着一截极粗的金属链,看起来像是某种镣铐。
随着与水箱的距离缩短,傅临渊发现了那个侧卧在水底的瘦小身影。
镣铐好像直接钉在了对方身上,那截细瘦莹白的后腰上有道明显没有愈合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往外冒着血珠。
不过那一丝扎眼的红也很快消融在了周围的水里,一切仿佛是他的幻觉。
但就在傅临渊再次向前,试图看清水底的人是谁时,相关的记忆到此便戛然而止。
就是一个这样突兀而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画面。
傅临渊皱眉,抬眼看向一旁熟睡的郁白。
后者睡得正香。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那颗小脑瓜已经几乎完全缩回了被子下面。
……被锁在水下的是他吗?
水箱的位置在哪里?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段记忆……又从何而来?
昏暗的房间里,无数问题接踵而至。
但听着对方几不可闻的浅浅呼吸,傅临渊压下了心里的疑虑。
……等他睡醒再说吧。
至少自己现在可以确定他是安全的。—
第二天下午,郁白拉着收拾好的小箱子,跟在傅临渊身后上了星舰。
上次跑得急,什么也没带就和对方去了福特斯防线,导致那一个星期其实有很多小问题。
比方说傅临渊的衣服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大。
裤子还好,卷一下裤腿就看不出来了。
男人的衬衫真的好大。
下摆直接越过他的大腿根,袖子也长的几乎连指尖都伸不出来。
当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像是动画片里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当时他还不会单手卷袖子,鼓捣了半天都没能成功卷上去,只能从卫生间里出来,拖着袖子跑到傅临渊面前问他怎么办。
……郁白到今天都无法忘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仿佛在嘲笑他就是个小朋友。
所以这一次,小人鱼特意自己带了足够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
哼。
他才不会给他第二次嘲笑自己的机会。
不就是个子高肩膀宽吗!有什么好笑的!
傅临渊倒是察觉到了小人鱼细微的情绪变化。
奈何巡航的时候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一上星舰,他几乎就不再有闲下来的时间。
先前想问的问题也一并被压了下来。
*
不到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