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在他旁边一起蹲下,歪着脑袋看他,“哭一会儿?”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你个头啊。”

“想哭就哭呗,咱俩谁跟谁啊,你小时候不经常趴我怀里鼻涕眼泪一起流,不然陈囡囡的外号是咋来的。”

陈南:“呵,再见。”起身回了餐厅。

方承起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停了两秒。他们很了解对方,他知道陈南需要的并不是自己蹩脚的安慰,只不过因为突然发现美好生活下的脏污一时无法接受,单纯的想找人倾诉而已。

方承到前台结了账,回去的时候贺桤仍然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他担心贺桤那些稀奇古怪的毛病犯了,便将他拽起来,跟陈南说:“我俩走了,有事儿微信联系。”

陈南一摆手,“行,回聊。”

二人乘地铁回疏云区,一个小时的车程,贺桤只说了一句话,就是在方承缠着问他哪里不舒服的时候,闷声来了句:“我想静一会儿。”

方承只好悻悻闭嘴,但仍不时的看向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暗自担心。

贺桤并不是一个过分逞强的人,他以前不接受别人帮助只是因为封闭了自己,可现在他早己经敞开了心扉面对方承,怎么就连哪里不舒服都不愿意跟他说了呢。

方承捏着手指头反思,半晌,眼睛里迸发出闪亮亮的星光,像是布满乌云的黑夜突然清风过境,显露出夜空更古不变的闪耀星辰:“你在吃醋?”

想象中,贺桤的反应应是一怔,然后别扭的扭过头去不肯承认。

然而事实上,他反而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些,甚至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与方承隔开了些距离,没有任何言语,却冷漠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