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桤那么大的个子,此时蜷缩在床上却像只病弱的小猫,双眼紧闭,嘴角板的笔直,像是在竭尽全力忍着巨石压身那样的痛苦。

床边的小夜灯仍然贴着方承最初随手制作的平安福,红色的卡纸挡住了大部分光亮,流露出的微光却仍能清晰照见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方承没敢吵醒他,脱了外衣躺在他身侧,只将手探过去,钻进他的手心里。

然而下一秒,贺桤就像突然被惊醒的野兽一般,猛地睁开了眼。他侧过头,瞳孔中反映出方承惊慌惨白的小脸。

“承承……”梦呓般的倾泻而出,贺桤攥紧了他的手,翻身而上。

方承还没搞清这个人是否清醒,高大的阴影便压了下来,周遭的气息像是被抽成真空,只剩专属于贺桤的气息充斥进他每一个细胞。

双唇相触的瞬间,方承只觉得他好好闻,然后才是他的嘴唇好软。

贺桤并没有给他多少体会的机会,很快便伸出温暖湿润的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带着侵城掠地的霸道,像是只饿了三天的老虎,捕到食物后先填饱肚子后慢慢品尝似的,席卷他口中的一切后,又一寸一寸的舔食。

方承浑身上下似是点燃一把火,负距离接触的口齿便是引线的源头,每一丝粘液的交换都是在引线上泼了一杯酒,让它的燃烧更旺、更烈。上直大脑,下至尾椎,这根引线带着少年强烈的情爱让他们的身体发烫颤抖。

即便是瘦身后,贺桤的肩膀依旧宽厚,他压在方承身上,手臂穿过他脖颈下的缝隙,将他整个抱着,严丝合缝。可贺桤似乎觉得还是不够,暗色弥漫的眼中浮起片刻的疑惑,用牙齿轻轻摩挲方承的下唇后微微远离……

方承以为他要醒了,自己也要再次被赶出去了,贺桤却长臂一撩,将他唯一一件单薄的T恤褪到手肘,压在头顶上方,然后再次埋首下来。

他的吻落在他颈间的动脉,滚烫的呼吸灼烧着他的皮肤,每一次喘气都像用微弱的电流刺激他,方承连脚尖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夜空很静,世界是荒芜黑暗的,只有路灯下起起落落的尘埃能彰显着时间仍在流动。

而小小的房间内,两个年轻的躯体相互交缠,急促喘息声将空间充满了暧昧,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与对方贴紧,滑蹭间,似乎连摩擦力的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