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桥下,河水已然结了层厚厚的冰,有商家在河岸支起了个租售冰鞋冰车的摊子,不少大人小孩在冰层上玩儿的开心,欢声笑语将冷到凝结的空气击碎,荡到方承耳膜上,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来这里是临时起意,所以也没有带钥匙,敲门敲了很久都没人来,他才意识到贺桤不在家。

贺桤的社会关系简单的很,不在家还能去哪……

方承懒得打电话,从厨房的小窗往里面看了两眼,给贺桤发了条微信,便到楼下的公园等他回来。

贺桤回来的很慢,一向节俭的他竟然是打车回来的,在马路另一边下车,表情不太好,比今天的天气还阴暗几分。

“贺桤。”方承远远的叫了他一声。

贺桤朝他点点头,付了车费,才穿过人行横道,一把把他抱到怀里,“承承。”

短短两个字,方承就敏感的感受到了一些跟贺桤十分不搭的情绪,他搂着他的腰回抱:“发生什么事了?”

“……”贺桤蹭蹭他,“贺海……出院了。”

贺海……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

那个领养贺桤,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的男人,那个家暴妻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回来了?

“他要我跟他回家。”

“不行!”方承手臂一紧。

贺桤牵起他的手,一同向家的方向走,“放心,我当然不会回去。只是毕竟法律上他仍然是我的养父,我不仅对他有赡养义务,就连对他父母也有。”

贺海有病,他的父母也是极品。

也许贺海在一开始确实对贺桤有恩,但那整整一条腿的烧伤、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和被虐待的种种行为,那点恩情恐怕也早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