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点小心思,在金虎来到楼下、看到正和自己的主子面对面交谈的宁灼时,就被彻底打消了。
本部武还是不肯从藏身的房间出来,和宁灼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宁灼双手插在口袋里,体态相当随意,生生把牢服穿出了一股风流意味来。
看到金虎回来,宁灼迅速用一个点头终结了这段对话,转身离开。
本部武遥遥望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掩饰不住的贪恋。
但现在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转回脸来,盯准了金虎,并不发声,等他汇报。
金虎将刚刚酝酿出的一番言辞在肚里转了几转,最后决定放弃。
“意外。”金虎给出了答案,“汉斯家的少爷喝醉了,在三楼推翻了花盆。”
本部武哦了一声。
既然知道是意外,他就安心了。
跺了跺脚上被沾染上的花泥,本部武重新恢复了往常的资深公子哥气质。
他说:“汉斯家的没有雇人进来陪着吧。”
金虎摇了摇头。
能进入亚特伯区第一监狱的犯人,本身的家世背景就是最好的、能供他们横行无忌的金字招牌。
不是所有高级监狱区的人都人手配备一个雇佣兵团队的。
薛副教授对这个仪容古怪的警官先生一点头,又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跟随的年轻警官,眉眼里是温和的困惑:“……您好?”
小弟听出金虎口气烦躁,急忙道:“是是,我们也觉得不对,又查了查,发现那个b级公民是个老头子,好像是哪家大公司的顾问,宁灼好像是当面动了刀子……这就更不对了,‘海娜’是做生意的,怎么会这么不专业,就算要报复,在背后运作也就行了……”
他记得的是他金虎。
很快,门开了。
金虎看向了一个全程沉默、身材矮小、皮肤微黑的小弟:“信,对上宁灼,你能行吗?”
本部武抱臂望着宁灼走路时微微扭动的腰身,问:“你说,他早被玩熟了?”
金虎应了下来,不无担忧地看向宁灼的方向:“阿武先生,他过来做什么?”
叫做“信”的男人就是金虎最近相当倚赖的小弟,黑·拳赛场出身,口音带着点泰普的味道,平时没少被嘲笑,所以养成了惜字如金的习惯。
金虎咬紧了牙关。
他小声道:“您别着急。我们盯死了宁灼,有的是时间磋磨他。”
宁灼的金主送他进监狱,给了他优渥的生活条件,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像是保护自己人一样把他保护起来。
那位跟着金虎上楼的小弟心知肚明:金虎开不了口,是因为宁灼偏偏就那么巧出现在了金虎面前。
本部武摸着下巴,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紧紧跟在宁灼身后的单飞白。
金虎问:“你怎么想?”
小弟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逻辑顺畅,几乎要摇头晃脑起来了。
“他?”本部武觉得他这个问题很蠢,“花盆掉下来,过来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如今再想要改口,本部武必然要向他索要证据。
金虎微微提着一口气,见本部武耽留了片刻,转过身去,看样子是不打算追究他们保护失职的罪过,整个人也就松弛了下来,连忙跟上。
另外一个小弟补充道:“我从狱警那里打听来的说法也差不多。有人交代,要送宁灼和单飞白过来,但也没交代要特殊关照。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强!”
不过金虎还是觉得这说不通:“那‘海娜’的人是死绝了?让宁老二这种级别的人替人坐牢?”
门内的男人文质彬彬,神情却相当疲惫,脖子上围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只是这人美得一身杀气,不知道吃下去会不会引发消化不良。
算来算去,这笔账都很不稳当,索性做成一笔糊涂账算了。
而金虎和他的小弟缀在了后头。
他腔调怪异地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