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单飞白不置可否:“我们平时不和匡哥对练,他就只能和输入了固定程式的仿生人练习。他其实真的挺厉害,只是发挥不出来。”
宁灼:“你的意思是,他考六十分,是因为卷子只有六十分?”
单飞白煞有介事地一点头:“对啊。”
匡鹤轩遇强则强,而且越打越是灵活机变,只要在一招上吃了亏,下一次宁灼使出类似的招数时,他就马上能成功闪避,并做出极有针对性的回击。
五分钟后,两人暂时中止了互殴,默契地各自退回训练场的对角,稍事调整。
匡鹤轩不知道宁灼对自己原本低到了谷底的评价有所回升。
他胡乱擦了一把流到下巴颏的热汗,喘息之余,满心懊恼。
百十招拆解下来,他只踹到了宁灼两下,还没能踹着实处。
相比之下,他的胸口、肩胛、咽喉、大腿等要害纷纷中招。
肾上腺·素狂涌的时候,他没能察觉到,稍一停下来,他就觉得肌肉酸痛不已。
他用光溜溜的左脚脚趾轻轻踩着右脚的,低头生着自己的闷气。
正值他心情沮丧之际,宁灼开了口:“你喜欢压低身位进攻,我防你只需要在中线,太简单了。”
匡鹤轩一愣,回嘴道:“你当我没发现?我已经有意在改了!就是习惯而已!”
他能如此作答,让宁灼愈发确定,他打架也是讲章法、带脑子的。
傅老大摇着头转过身去,却意外又和于是非近距离对上了视线。
他披着一条雪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行在走廊上,打算去找金雪深聊聊钱的事情,省得他总是牵肠挂肚。
这话说得古怪,让匡鹤轩几乎产生了“他是不是在教我”的幻觉。
“啊,那个。”傅老大笑微微地一耸肩,“价钱没谈妥,他就走了。”
……
他不知道在这里听了多久,紫色的眼睛带着探究和好奇的意味:“傅老大,五天前的夜晚来过一个客人,渡鸦说是你接待的。特意选在这种时间来的客户,按照我的经验来说,不会是小单子。”
宁灼站住脚,想了一想。
宁灼不以为意。
他也不怎么担心这个。
第二场,他的动作放慢了不少,从野蛮凶狠的对抗变成了半教学。
宁灼轻轻一点头:“那就抓紧时间习惯。”
说着,他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我有哪里很奇怪吗?”
果然,傅老大苦口婆心道:“现在可是大冬天的,屋里就算再暖和,洗完澡也别这么晾着胳膊腿儿在外面跑,老了会得关节炎的。”
他向来是有话就问。
傅老大收回了视线,继续打扫卫生,玩笑道:“看你长得帅啊。”
作为一个随时随地能被宁灼锤死的人,匡鹤轩满脑子想的都是保命,哪里有心思欣赏宁灼暴揍自己时有多么魅力四射。
他说“没事”,一根筋的于是非就信他是“没事”。
宁灼许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打架了。
匡鹤轩呆在原地,直勾勾望着宁灼离开的方向,满腔钦佩止不住地往外冒,满脑子只有一句粗俗的感叹:他妈的,牛逼。
过了好半天,匡鹤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转什么鬼念头。
在他沉默间,傅老大着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并不多嘴询问宁灼去了哪里。
于是非眨一眨眼睛,看不出傅老大有任何说谎的迹象,便乖巧又温驯地答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