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穿上嫁衣,盖上红盖头,辞别父母和弟弟妹妹,坐在喜轿里,一路吹吹打打抬去了伯宁侯府,拜了天地便被迎进了新居。
跟着进来的夫人们都急着看新娘,催促新郎掀盖头,江映月没了盖头的束缚,羞涩不敢抬眼。
众人眼前一亮,新郎玉树临风,新娘花容月貌,果真是一对璧人。
亲眼看着新人喝了交杯酒,她们边高声谈论这桩圆满的婚事,边走去前院喝喜酒。
终于重归寂静,她满头钗环被一一卸下,忽然浑身难受,两个陪嫁丫鬟吓得失了声。
后来的事不必多提,她的新婚之夜在病中过去了。一病就是一年,如今也没能觅得良方。
新婚之夜得了不治之症的,恐怕只有她一人吧,江映月自嘲。
回过神,江映月扶了扶头上的烧蓝滴珠璎珞步摇,她已经许久未盛装打扮过了。整日待在床上,度日如年,早已忘了她曾经也是名动京城的贵女。
江映月回首,露出笑容,轻声问:“我好看吗?”
两个丫鬟心疼的红了眼眶,低下头不敢吱声,她们两人只比江映月大一岁,从小便服侍她,看着小姐从清秀姑娘长成貌美夫人,双八年华便卧病在床,她们如何不心疼。
“好看,映月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
一道清润的男声传过来,江映月诧异,在斗彩莲花屏风后望见褚二郎模糊的身影。
褚成轩站定在她背后问道:“映月今日如何?”
他从不称她为夫人。
“我很好,夫君不必忧心。”江映月绽开笑容,转首描眉。
褚成轩把螺子黛从她手上拿开,温声劝她:“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你今日不必去了。”
江映月怔怔的点点头,没有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