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西对屋的两面宿傩悄无声息来到你榻边,随手点上矮桌上的雪洞灯台,摇曳的光线驱散了里间的幽玄,也让你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怎么了?”
“他来了。”
你揉眼的动作一滞。
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两面宿傩嘴里的“他”究竟是谁,当即不痛快地皱起眉头。
好不容易才过上快活日子,你是一点也不想再去奉陪不守男德的家伙了。
两面宿傩也没有废话。
直接把你摁在怀里:“别出声,不会再让他来骚扰你。”
你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而两面宿傩跟鬼舞辻无惨的父子局,真称得上是火药味儿满满。
你嘲笑我没多久好活头了。
我讽刺你只能生活在黑夜里,活像只阴沟里的老鼠,根本见不得人。
你辱骂我是个畸形怪物。
我羞辱你连怪物都不如,都不能光明正大出入天日之下。
你讥讽我不知天高地厚,跪下来求求你,说不定会赐予你长生。
我笑话你真是井底之蛙,谁要你这种恶心的长生……
二人从语言攻击,逐渐上升到人格否定。
遣词之恶毒,造句之刻薄,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很快,鬼舞辻无惨就绷不住破防了,直接丢下一句:“希望你死得时候,也能跟你母亲一样牙尖嘴利!”
两面宿傩:“说得好像是你杀了她一样。”
鬼舞辻无惨被噎得不行。
原本就过于苍白的脸,此刻更添了几分神经质的癫狂,看起来更加命不久矣了。
而他也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气急败坏时,阴沉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怀里的你,顿时从狂躁中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到来的本意。
鬼舞辻无惨蔑然扬起下巴。
居高临下的目光,不屑地打量着你:“这种看见我,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缩在你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你都看得上……眼光还真是跟你妈妈一样烂。”
两面宿傩表情有一瞬古怪。
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微微收敛了狂傲态度,抚着你散在背脊上的发,冲他笑:“这你就不懂了……她的好,可不是你一只见不得人的鬼能体会到。”
鬼舞辻无惨阴阳怪气:“是啊,我跟你不一样。就算再不挑,我也不屑多看一个跟妖怪牵牵扯扯的不洁女人一眼。”
说着,他还发出无比恶劣地嘲笑,“想来也是没办法,你长得这么丑,也就只有她这样不正常的女人,才会接受你吧?不像我……”
两面宿傩冷笑:“蠢到以为真的有人会爱你?”
鬼舞辻无惨无比骄傲地挺起胸膛,从下眼皮乜斜而来的目光,说不出的恶意满满:“你这是嫉妒!这世上,祈求得到我爱怜的女人,数不胜数,甚至哭着求着留在我身边。不像你,只能抱着一个不纯洁的,哦,甚至都已经长出白发的衰老妇人,才能体会到做男人的快乐……”
回应他的,是两面宿傩指尖毫不留情射出的火焰之箭。
之后,他们又打了什么嘴上官司,你没听太清,只是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两面宿傩要叮嘱你别出声。
因为鬼舞辻无惨真他妈太嘴贱了!
单看两面宿傩了若指掌的态度,就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是第一次发生。
你面目不受控制扭曲。
如果不是两面宿傩牢牢摁住你,气昏头的你真想跳起来给鬼舞辻无惨两个大嘴巴子,让他重新记起大比兜抽在脸上是什么感觉。
然而,两面宿傩可能是误会你生什么气,在怼走鬼舞辻无惨后,就捏着你的脸仔细打量了一遍,认真道:“你没有老,依旧是美丽纯洁的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