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刀刀柄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寒气,让你惴惴不安,却还是点点头。
谁会不爱他这样的儿子呢?
两面宿傩握住你手指,引导你攥紧守刀。
他慢慢地、古怪地笑了:“那你愿意跟我定下再相见的誓约吗?……即使鹤归华表、星燧贸迁,你我也终将无视时间长河的阻碍,再次重逢于不确定的未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你非常笃定。
诅咒之王寿终正寝后,会变成二十根无法被摧毁的咒物手指。
而那近乎永存的手指,在机缘巧合下,会被一个叫虎杖悠仁的少年受肉。
只要以后你能活下去,即使没有什么誓约,也终会再见。
说完,你就想把那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守刀丢掉。
可两面宿傩却将你的手握得更紧了:“看来,妈妈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你眼神躲闪。
心中不由有些发虚。
两面宿傩并没有继续逼问:“没关系,反正那已经不重要了……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未来,才是最可靠。”
你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你想好要怎么跟他解释,就听到好儿子一改先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架势,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出了直令人肝胆俱裂的可怖话语。
你骇然瞪大眼。
脸色苍白得可怕。
你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才会听到如此可怕的话。
不由死死盯着安安静静的两面宿傩,目不转睛注凝睇他,舌头还残留着惊惧的余韵,像是僵掉了一般,磕磕绊绊的:“你、你说什么?我刚刚……有点没听清。”
“杀了我。”
两面宿傩又重复一遍。
脸上笑意越来越深。
似乎是被你恐慌的模样愉悦到,手掌轻抚着你毫无血色的脸,四只大大小小的克系眼睛深深望入你眼底,“别害怕。妈妈,我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你没必要觉得是自己夺走了我的性命。”
你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就想甩开他的手。
如果不是你疯了,就是他疯了。
“拒绝的话,不管你曾看见了怎样的未来,那可都无法实现了……妈妈,不按照我说得做的话,我会恨你,会永远恨你,并且再也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如你所愿地跟你重逢。”
两面宿傩强行将你抱在怀里。
四条手臂很轻松就钳制住你所有抗拒的动作。
你挣扎不开。
被迫靠在他怀里,急促喘息着,双手死死扯着他衣服,示意他适可而止:“别开这种玩笑!宿傩,妈妈会生气的!生气了,我就再也不做你妈妈了!”
两面宿傩:“你想做我父亲也可以,我总不会拒绝自己的妈妈。”
你气急败坏:“那你以为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两面宿傩不疾不徐。
慢悠悠将下巴抵在你发顶,低低地、愉悦地笑出声:“妈妈,这要怪你啊……总是由你决定取舍,总是由你来决定去留,这世上可不会总存在这种好事。”
“你既然说爱我,说我与众不同,说我无比重要,那就展示给我看。”
“让我看看……我究竟有多少分量。”
……
……
亲手夺去重要之人的生命,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失去温度,身体逐渐冰冷、沉寂、僵硬,彼此之间的联系不可阻止的走向破灭、消散,直至再不可寻,并不是很好的体验。
哪怕两面宿傩告诉过你,他已经命不久矣;
哪怕你知道你们迟早会在未来重逢;
哪怕你清楚他之所这样会要求你,是出于他还记着你没立刻找他的事,故意在惩罚你。
内心依旧空荡荡的。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腐朽的、衰败的、颓败的精神内耗之中,肉眼可见地失去精气神。
感觉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