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也跟着站起身,他和温书尧身高相仿,因此只需要平视,就能看到对方的视线。
“在我看来就是这个问题,”周牧朝温书尧走近一步,“只要他不愿意,我就不会送他去。”
“他完全不知道已经陷入妄想状态了,”温书尧以专业知识据理力争,“他现在自知力明显不全……”
“但他社会功能完整,”周牧打断他,“而且没有其他危险倾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温书尧压低声音看着卧室方向,“反反复复没个好,这样下去……”
“那你要我怎么跟他说?”周牧抬手揪住温书尧领口,不让他继续。
他声音压得很低,“跟他说他想的一切都是假的,告诉他其实他是个状况很糟的精神病患者,然后把他送进疯人院吗?”
“不是疯人院,”温书尧的语气也很急,“这种情况不入院治疗,只会越来越严重,难道你就一直陪着他演?”
周牧顿了顿,松开了抓着温书尧领口的手,然后坐回到了沙发上。
这天有些阴,尽管是夏季,但下午四五点钟已经有些暗了,因此整间屋子都有些灰。
周牧盯着餐厅上摆好却没有人动的午餐看了半天,然后很轻的开口,“也没什么,他只不过是,忘了我。”
温书尧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觉得周牧似乎需要安慰,但却好像并不是那么悲伤,因此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客厅里一时间有些沉默。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周牧把那盏暖光落地灯打开了。
因为还是白天,灯开了和没开也没什么两样,房间里依旧灰蒙蒙的。
周牧穿着很休闲的t恤,肩膀塌着坐在沙发里,盯着茶几上一杯许知喝了一半的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