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芷最后问姜肇鸿一次:“我真的非嫁他不可?”
姜肇鸿点了点头,殷切地说:“这是爹能给你觅得的最佳良配。璟元家境殷实,还心里有你,哪点不比那个孟月泠强?你难道肯相信他一个外人,都不肯相信你的爹娘哥哥们?”
佩芷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爹知道你没这个意思,爹只是担心你。我都这把岁数了,指不定会死在你奶奶前面,不给你寻个好婆家,我就是到了地底下也没法安心。”姜肇鸿略低了头,头上错杂布着银丝,愧疚地说:“下午跟你说的那些话吓到了你,爹很后悔,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你不知道,你醒来还肯叫我一声‘爸爸’我有多庆幸,庆幸我的女儿没不要我……”
佩芷心软,眼眶也有些红,用另一只手覆上了姜肇鸿的手背:“您别想了,这件事过去了。您打小宠着我,什么都听我的,我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转过来恨您,那叫不孝。”
姜肇鸿说:“就这一件事,你听爹的。若是婚后璟元胆敢负你,你便回家,爹定给你做主。”
佩芷没应声,表情看起来还是很牵强,姜肇鸿看出来了,又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其实你奶奶也是希望你嫁到佟家的。婚事是她帮你退的不假,可那是因为她宠着你,你可曾问过她的想法?那日我还在跟她聊你的婚事,她中风得突然,倒下之前还跟我说,要让你高嫁,璟元最好……这些话我做梦都想着,寝食难安……”
佩芷一愣:“奶奶真这么说?”
姜肇鸿说:“你去问小荷,贴身伺候你奶奶的就她一个,小荷你总信得过。”
后来下人递上了碗粥和汤,佩芷一侧手腕用不上力,还是姜肇鸿一口一口喂的。
漫长的喂饭过程中,佩芷承认她不可避免地开始全然妥协,那时她确实天真,但她相信不论如何父母都不会害她,这身上最爱她的人便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