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底虽然羞涩,但供奉的霍西洲的牌位却是镶金的。
本来奇怪,直至燕攸宁飘近,看到那牌位上书:父长渊王霍西洲灵位。
燕攸宁蓦然眼晕,脑中嗡嗡作响起来。
原来霍西洲居然已有儿子?还是这么大一个儿子!那么,那个在灯下缝补旧衣的女子,不正是他的夫人吗?燕攸宁呆住,不知道为何,突然感到没有实体的胸口一阵堵闷。
那小孩儿看着母亲缝补衣衫时抖了一下,突然伸手,握住了母亲手里的针:“娘亲,你眼睛不好,休息去吧。”
他母亲摇摇头,说没事,因为再过两天是他爹霍西洲的祭日,想着把这件裳服为他烧过去,聊表心意。
那小孩儿听完沉默了,接着便道:“娘亲,孩儿听人说人死如灯灭,所以娘做得再尽心,爹也不会收到的。”
作为一只鬼,燕攸宁不由地看向那盏摇摇晃晃的煤油灯。
他母亲又道:“他对咱娘儿俩有天大的恩,无论如何,这一份心意要尽的。”
燕攸宁听他们说话不禁觉得奇怪,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她仔细地看了看那牌位,发现了一行小字,不孝儿段琅谨立。
这孩子姓段。
她疑惑不已,又听了半天之后,终于理清楚了。
这孩子不是霍西洲的亲生儿子,这女子亦不是霍西洲的夫人,而是他死去袍泽的妻儿。他的袍泽是在一场对抗南蛮的战役中不幸被毒箭射中去世的,此后,霍西洲将他们母子接了过来照看,对这孩子亦视如己出,收了他为义子。这些年,一直将他们母子安顿在长云。
这小孩儿极有野心,立下重誓,霍西洲没有做完的事,没有实现的心愿,他必定替他实现,如此才算是告慰英灵!
自然而然地,段琅便又说到了霍西洲没能成就大业的原因。
因为她这个毒妇。